梁齊宴手裡小小的雞蛋放在時清手裡占據半個手掌,準確的來說剛剛雞蛋在梁齊宴手裡,他是用手指夾著的。
雞蛋還有餘溫,已經被梁齊宴敲開,她接過來在手裡慢慢剝著。
時清腦子裡突然想到自己自從受傷後,就沒有去找過梁奶奶。
當時梁齊宴帶她上山,她的承諾便是每天陪梁奶奶聊天,時清自己也很喜歡梁奶奶,就算沒有和梁齊宴上山,她就是一個平平淡淡來旅遊的旅客,她也會找梁奶奶聊天。
不為彆的,隻是因為梁奶奶帶來的那種親切感。
但是一碼歸一碼,她當時說的是每天,醉酒那天沒去,現在受傷了更是兩天沒去了。
梁奶奶老是說讓時清不用每天往她那裡跑,但是時清經常去,現在突然沒去,梁奶奶肯定也會問起她。
時清把雞蛋殼收進垃圾桶,眼底浮現了一絲歉意,小鹿般的眼睛偏過頭看向梁齊宴,道歉說:“抱歉啊,腳受傷就沒有去找奶奶了。”
梁齊宴沒曾想她竟在乎這件事,低沉的男聲似撫慰:“沒事,不用在意這個,奶奶問過我了,我就說你有事沒在民宿。如果你真的很忙的話,沒必要每天往她那裡跑,多做點自己的事。”
“雖然你開始和我說的,帶你上山你每天陪奶奶聊聊天,但其實我帶你上山也不全是因為這個。”梁齊宴勾唇笑笑,“老太太在民宿開心著呢,玩的可多了。”
時清:“真的?”
梁齊宴睨她一眼,“我說過假話嗎?”
“說過。”
梁齊宴問:“什麼時候?”
時清低頭認真想了一下,從認識梁齊宴以來,她知道他說過的假話就是在趕集被人誤會的時候,還有在醫院,不過在醫院那次她也說的假話。
仔細想想好像又沒有,她的確不是梁齊宴的妹妹,就隻差挑明和大媽說她是梁齊宴女朋友了,確實有點扯。
時清臉一瞬間浮上一抹緋紅,不想承認自己和梁齊宴一起說謊的事,也不想讓他太過驕傲,頓了頓說道:“你自己想。”
“我自己哪裡想得到?”梁齊宴看到時清逐漸發紅的臉,反應過來她說的是什麼,愣了一瞬後他嘴角揚起一抹笑。
梁齊宴朝著時清坐的位置挪了挪,離她離的更近些了才說道:“你這麼一提醒,我還真的想起來了。”
時清察覺到梁齊宴靠近,周身都緊繃著,迷茫的大眼看向他,等著他的回答。
他坐得離時清近了些,雙手交叉枕在腦後往沙發上倚,黑瞳浮上了笑意,雙眼皮溝壑很深,低沉暗啞的嗓音有蠱惑人心的魅力:
“就沒和小朋友解釋你是我老婆,這也算是假話了?自己說和彆人說可是兩回事兒。”
時清:“......”
梁齊宴又說:“哦,還有在醫院的時候,那次好像你也說假話了。”
時清為自己證明,“我那還不是為了配合你,誰叫你長成這樣,隨隨便便在外麵都能有桃花。”
梁齊宴挑眉,聲音欠揍,“我長哪樣?不過聽你這意思,對我的長相好像還挺滿意。”
時清認真審視了一下梁齊宴的臉,高挺的鼻梁,劍眉星目,還有他那不薄不厚的紅唇,整個五官是難得見的優越。
他眼尾很長,眉梢深邃,五官安在棱角分明的臉上,給整個人增添了一絲痞氣,偏偏他又神情懶散,慵懶感蓋過了那絲痞氣。
時而上揚的嘴角和彎起的眉眼,時清想到一個詞——妖精。
就是勾人的妖精,他的眼睛凝視著你時,仿佛要把你吃了。
時清不想他太過得意,手指捏在下巴仔仔細細打量了一下,說了句:“還行,對我來說挺一般的。”
梁齊宴笑:“看來還是你愛說假話一點。”
時清:“我才沒有。”
梁齊宴深邃的黑眸睨她,突然又想逗她了,“沒有嗎?去醫院的那天——”
他刻意停頓下來,意味深長的眼神直勾勾的盯著她,卻不開口了。
時清不知道梁齊宴什麼意思,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什.....什麼?”
“我抱你的時候,你嘴裡說著不要,心裡肯定很美。”
時清:“?”
梁齊宴:“我看到你在我懷裡偷笑了。”
時清倏然紅了臉,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這個事,看著盤子裡所剩不多的早餐,軟糯的聲音在此刻變得不自然起來,“你好煩,吃完就走吧,我還有事。”
她開始趕客,不打算和梁齊宴再說下去了,說下去她怎麼解釋自己笑的事。
當時梁齊宴抱著她,他的注意力都放在前麵,時清抬眼看到他認真的神色,想起梁齊宴被大媽追著要加微信的事,就一時憋不住。
她才不是梁齊宴說的那種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