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旖旎。(1 / 2)

熱吻小甜莓 顧子行 8314 字 2024-03-21

6.

車頂燈在兩三秒後熄滅了,懷裡這隻小醉蟹忽然探出“小鉗子”環住了他的腰,做工考究的手工西裝被她軟嫩的胳膊壓在了下麵。

賀亭川眉毛微蹙了一兩秒鐘又鬆開,像是不耐又像是隱忍。

賓利車前後座的窗戶都緊閉著,他聞到了女孩身上濃鬱的酒氣。薇薇今晚喝的都是些果酒,空氣裡除了酒精味,還有一縷淡而又淡的橙香雜糅其中。

橙花墜於薄酒,晚薇盛開在長夜。

甜而乾冽,並不惹人生厭的氣息。

“蘇小姐。”他擰著眉,喊了她一聲,寬闊的掌心握住她的肩膀,將她繞在他腰間的兩條雪白柔軟的手臂輕扯出來,試圖將她扶正,“你上錯車了。”

她感覺到了肩頭的力道,努力在那高檔定製皮椅裡坐正了,但很快又歪過腦袋,晃晃悠悠地栽在他肌肉緊實的胳膊上。

女孩柔軟的臉頰和融融的體溫壓過來,賀亭川手臂僵了一下,沒再動。

“我沒上錯車,這就是我的車啊。”似乎是為了證明自己話裡的真實性,她還一本正經地從小包裡翻出一串車鑰匙,連著摁了兩下。

“滴——滴——”旁邊那輛紅色的阿爾法羅密歐亮起車燈,非常清脆地響了兩聲。

女孩有模有樣地跟著模仿了兩聲:“滴滴——聽見了吧?這就是我的車。”

賀亭川終於明白是怎麼回事了,這隻醉酒的小螃蟹誤把他的車當自己的車上錯了。

薇薇的手機進了電話,代駕司機到了,她大著舌頭講了幾句,被賀亭川拿走了截了話頭。

前麵的梁詔適時忽然插進話來:“先生,蘇小姐這個樣子,讓代駕送回去,是不是不太安全?”

他跟了賀亭川這麼多年,相當懂得察言觀色,他家老板並不討厭這個蘇小姐,有些話自然不該等到他親自來提才說。

“嗯,我們送,和代駕說一聲,讓他在前麵帶路。”賀亭川從薇薇指尖把那串墜著熊貓掛件的鑰匙拿走,遞到了前麵。

紅色阿爾法領路,漆黑的賓利緊隨其後。

轉彎的時候,薇薇被慣性甩著,暈乎乎地往下,臉頰貼到了他的胸口。熟悉且獨特的雪鬆木味,縈繞進鼻尖,她禁不住貼在他的衣服上深深呼吸了幾下。

隔著一層襯衫,賀亭川清晰地感覺到了女孩柔軟且潮潤的唇瓣,他往座椅裡靠了靠,想要避開——

原本身體支撐的平衡被打破,女孩的長發撒下來,似有若無地掃過他的手背。

細微的癢意,從手背侵入皮膚,融進血液,那種感覺似是春日的湖麵掠過一陣風,風停水未止,漣漪層層推疊出去。

他有些緊繃,想把手撤走,又怕把她弄醒了,隻能一動不動地忍著,指腹隱隱有了層細汗,灼熱且燙。

這麼多年,能攪亂他心緒的人和事很少。

眼前的小螃蟹就算一樣。

他解開襯衫紐扣,緩緩地吐了口氣,朝前麵沉聲道:“阿詔,開下窗戶。”

深灰色玻璃降下來一道縫,秋風滲進來,夜涼如水。

薇薇喝過酒,這會兒正畏寒,被冷風一吹,哆哆嗦嗦地打了個顫。

她循著熱意,往上拱了拱,小貓似的攀住了他外套的衣領,低聲輕語:“好冷呀,把窗戶關上。”

梁詔在內視鏡裡偷偷看了下自家老板,賀亭川居然沒有生氣,甚至還抬手把窗戶關嚴實了。

車子出了主城去,從高架上開了下去,路過一段長坡,車子緩緩減了幾次速,蘇薇薇從他懷裡一點點滑了出去——

在她即將要掉離座位的一瞬間,賀亭川伸手扶住了她的臉頰。他稍稍用了些力道,將她帶了上來。

這絲力道,將醉夢裡的女孩扯醒了,她睫毛掀開一道縫,純淨的瞳仁星星似的閃了下。

這昏暗的光線,恰到好處地隱去了她的濃妝,隻留下了她的純真。

四目相對,她朝他很輕地笑了下,軟而糯地冒出一聲:“好喜歡你啊。”

賀亭川目光一滯,既沒有說話,也沒有將手墊在她臉頰下方的手拿走,隻是那麼靜靜地望著她。

那雙幽暗深邃得如同古井一般的眼睛,顫了顫,似被一簇火星點燃了,喉結很輕地動了下。

她看到了,調皮地探了瑩白的指尖去碰那塊性感的骨頭。

有些動物的脖子是不能碰的,那是一種赤.裸裸的挑釁,老虎這些猛獸會選擇一口咬斷獵物的脖子。

薇薇的指尖碰到他時,賀亭川沒躲,女孩指尖的熱意便徐徐擴散到了皮膚上。那塊骨頭,泄露了主人此刻的心緒,在她指腹下輕輕動了動。

她覺得有趣,食指繞著那塊骨頭打起了圈,輕笑起來:“它好可愛。”

蘇薇薇此刻要是清醒著,一定會被他眼裡騰起的欲色嚇到,那是台風來臨時的海麵,風湧浪尖。

他略低了頭,薇薇借著那流動的碎光,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線條流暢的下頜骨。

好想摸一摸啊。

酒精壯了某位姑娘的膽子,她竟然真的抬手碰了他的下巴,略帶粗糙的觸感,摩擦著指腹微微發癢。

他本可以在她上手的一刻,直接拿掉她做亂的手,卻沒有。

女孩喃喃自語道:“怎麼長得這麼好看?”

她似乎是累了,收回手,手背壓在眼睛上遮擋街道上漏進來的光。

半晌,她甕甕地道:“Brain,你的簽名可得給我寫大一點,我可是你的鐵杆粉絲,全南城都沒人有我這麼喜歡你的,我有你全部的專輯……”

簡短的一句話,讓先前所有的旖旎氛圍散儘。

所以,她剛剛說的那句“好喜歡你呀”是對那個叫Brain的人說的?還有她摸來摸去,也是在摸“Brain”?

梁詔也發現車內的氣壓有些低,自覺沒有說一句話。

車子在寬闊的路麵疾馳,賀亭川將放在她臉頰下的手收回來,抄進西褲口袋——那裡麵有煙也有打火機。

他沒碰煙盒,而是掀開裡麵的金屬打火機,又“噠”地一聲合上,循環反複地撥弄,似是借此宣泄什麼情緒。

“先生,需要查查Brain是誰嗎?”梁詔終於沒忍住問。

賀亭川把那個打火機掏出來,“啪噠”一聲丟進一旁的儲物格裡,頭也沒抬一下,目光隱在暗處,聲音很是低沉:“不用。”

梁詔在心裡歎了聲氣。他還以為這個蘇小姐到了他這位老板的那片孤島上,結果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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