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薇找了給自己編了個合理的借口:“沒事,我明天再開回去,今天太晚了,我想早點回家睡覺。”
大威把東西往肩膀上扔了扔,笑道:“那乾脆我送你得了,打什麼車啊?咱倆這麼熟,我還能心疼油費嗎?”
薇薇皺眉道:“不行,我老公是個大醋缸,你送我回去,他會吃醋的。”
大威聽完,連著咂了幾下嘴:“蘇青蟹,不帶你這麼秀恩愛的吧,就你那認識幾天的塑料老公還吃醋?這麼晚了電話都不給你打一個,醋個毛線。”
薇薇竟然找不到話反駁他,隻好推著他說:“哎呀,你快走啦。”
大威撇嘴道:“行行行,你去跟你那塑料老公好。”
好不容易哄走了大威,薇薇總算鬆了口氣。
她沒打車走,也沒敢貿然上賀亭川的車,而是沿著那馬路往前走。
路過那輛賓利時,她也特意沒停下來。
梁詔有些不知所措,轉身把問題拋給了自家老板:“先生,太太她……沒過來呀。”
他們已經在這裡等了一個晚上了。
他家老板還沒這樣等過誰,說是望妻石都不為過。
賀亭川知道薇薇的心思,他沉聲道:“開慢點,遠遠地跟著。”
梁詔應聲:“是。”
這會兒路上車子很多,也都開得很慢,賀亭川的那輛賓利夾在其中慢慢走,倒也不顯得特彆突兀。
到了一處紅燈,薇薇回頭,又看到了那輛熟悉的車。
因為音樂節的緣故,這段路上臨時組建起一個小夜市,炒冷麵的、賣燒烤的,香氣四溢。
再往前還有賣衣服的,挑著燈,很亮堂、也很熱鬨,更不適合上車了。
薇薇停在那裡給賀亭川發消息:“哥哥,我自己打車回去了,你就彆跟了,會被發現的。”
賀亭川回的信息倒也快:“你再往前走一段,找個光線暗些的地方等我。”
薇薇給他發了一串字:“不用啦,咱倆這偷偷摸摸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去偷.情呢。”
薇薇發這句話時,其實沒什麼特彆的情緒,如果發語音可能還會帶著調侃。發完,她又繼續往前走了。
賀亭川就是覺得女孩有些委屈巴巴的。
“阿詔,在前麵路上停車。”
“在這裡停啊?”梁詔問。
“嗯。”
梁詔抬頭看了看四周,這邊可全都是人,但是自己老板發了話,他隻好在路邊停了下來。
賀亭川下車後,在路邊的小地毯上買了黑色的頂鴨舌帽,隨手扣在頭頂,壓低了帽簷。
他快步跟上前麵的女孩,也沒喊她,摘掉手套,徑自握住了她的掌心。
薇薇嚇了一跳,再側眉,見是他,心臟稍微定了一下,不一會兒又亂跳起來,她根本沒想到他會下車來找她。
黑色的鴨舌帽遮住了他的額頭,但遮不住他的眼睛,也遮不住他的英俊,那漆黑的瞳仁裡有溫柔的波瀾,不似海麵,而似月光下流動的清泉,她甚至能聽到泉水邊簌簌的鬆濤。
她的心撲通撲通地跳著。
薇薇愣怔著吞了吞嗓子問:“你……怎麼來了?”
“陪你一起走。”他隻簡單地說了五個字。
夜風有些冷,走過一段路後,他將她的手握著,塞進大衣口袋焐著。
梁詔覺得他今晚可能是多餘的,稍稍加速,把車開走了。
剛剛那段熱鬨的路走到頭,四周忽然靜了下來,路口有個賣咖啡的小鋪子。
薇薇問:“哥哥你渴嗎?請你喝咖啡。”
“這個時間點喝咖啡,會睡不著覺。”他說。
“哥哥不喝,那我隻買一杯咯。”說話間,她進了那間小鋪子。
賀亭川在門口等她,再出來,女孩手裡抱著一個粉紅的小鹿杯子。
天氣冷,她哈出的氣都白色的,被光映照著,很是軟萌。
薇薇低頭抿了口咖啡,捧著杯子眯著眼睛,暖融的甜意讓她表情都放鬆了下來。
賀亭川注意到,那白色的杯口上留下了一個紅色的唇印。
“好喝?”他垂眉問。
“還不錯,卡布奇諾的奶香味很純。”薇薇笑著說。
她說話時,賀亭川看到了她軟嫩的舌尖,潮濕又可愛。
他忽然握住她的手腕,將那杯子舉高,喝了一口。
紙杯上的口紅染到他唇瓣上了,薇薇發現了,她慌忙拿了紙巾,正踮著腳,要去替他擦——
賀亭川深看進她的眼睛,那是獵豹的眼睛,很具侵略性,絲毫沒有任何掩飾,那裡有隱藏的欲,也有不滅的火焰。
“怎麼了?”他聲音很低,很磁又有些粗糙的低沉,引著她陷入危險的漩渦。
薇薇被他看得發慌,唇珠動了動說:“口紅……哥哥嘴上沾了我的口紅……”
她的話還沒說完,賀亭川一掀帽簷,指尖捏過她的下頜,低頭吻住了她的唇瓣。
他含她的唇,吮她的舌,他根本不在乎他嘴上有沒有口紅,他隻想飲淨她唇瓣上的蜜酒,掠奪她身體裡的水液。
火燎雪鬆的味道漫進鼻尖,薇薇閉上眼睛,腦袋有些發蒙,身體在發軟。
她吻他,也抱他,和他一樣熱烈。
等一切靜下來,薇薇的心還在狂跳著。
頭頂秋風颯颯穿林響,冷霜沾衣,明明是深秋,可她卻隻感覺到了盛夏的熱烈。
薇薇想,這真的好像一場遲來的戀愛啊。
秋風都好像變成卡布奇諾的味道,很甜。
賀亭川攬著她去路邊打車,一路上兩人沒有太多話。
那接單的師傅一直不來,薇薇腳尖撥弄著一從乾枯的野草。
“賀太太。”賀亭川忽然喊了她一聲。
“嗯?”薇薇抬頭看向他。
“我想糾正你一條語法錯誤。”他說。
“哪條啊?”薇薇有點懵,他們今晚似乎沒有說太多的話。
賀亭川一字一句說:“我和你是領了結婚證的,情是光明正大來的,用不著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