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您有話不妨直說。”賀亭川率先開口。
“你的身體……”賀鎮東欲言又止。
“身體能治好。”他笑了聲,其實他隻是扯了個謊,不想自家老婆被催生。
賀鎮東鬆了口氣道:“我今天找你來,其實是想問問你旁的事。”
賀亭川提了桌上的噴水壺,慢條斯理地給那邊上的蘭花澆了些水:“您說。”
賀鎮東繼續說:“你嶽父那邊給了多少利益?”
“不多,正好夠他們活。”
“我查到一些不好的事,這個蘇家很有問題。”
“我知道,心裡有數。”賀亭川把噴水壺放下來,整理了下西裝袖扣。
“對了……薇薇她知道這些事嗎?她一開始是不是故意接近你的?我聽說她之前有相過親,你們那時候還在談戀愛……”
“不是,”賀亭川打斷賀鎮東的揣測,抬眉道,“是我和薇薇主動提結婚的。”
“你們倆怎麼認識的?”賀鎮東忽然問了這麼一句。
賀亭川想到了那個小號,當初確實是蘇開山引導他加的薇薇,相親的事也和蘇開山有關係……
“機緣巧合。”賀亭川正了正領結,淡淡道。
賀鎮東拍了拍自家孫子的肩膀,歎了口氣:“你也不要過於沉溺兒女情長,飯吃七分飽,情滿七分就好,需知水盈則溢,月滿則虧。”
賀亭川點頭:“是。”
賀亭川從樓上下來時,女孩抱著貓迎上來和他說話,光把她的臉照得白裡透紅:“哥哥,你看飛力穿這個衣服,是不是很可愛?”
女孩的眼睛乾淨純潔,似透明的琉璃,更似去沒有一絲雜質的璞玉,他隻在裡麵看到了純真和嬌美。
他不願意那些臟事和她有關。
他探了指尖過來——
薇薇以為他要摸飛力,隨即配合著把手裡的貓遞上去。
賀亭川愣了下,他的掌心繞過貓咪揉了揉她的腦袋,半晌,他扣住她手,輕哂道:“走吧,回家,不早了。”
他揉她腦袋的那一下,特彆地溫柔,薇薇心臟都跟著縮了一下。
賀鎮東這時也下來了,他見狀輕咳一聲。
賀亭川把薇薇懷裡的飛力接過去拎著,他捏了捏它的小爪子,說:“穿你媽媽送的衣服就是好看。”
薇薇的臉蛋騰地紅了起來。
飛力喊他爸爸,可不就得喊她媽媽麼,這合情合法,好像也沒啥毛病。
*
從賀宅回去的路上,薇薇發現賀亭川的心情似乎很不好。
車子在香樟樹影裡穿梭,他的俊臉明明滅滅,唇線抿得很緊,樣子有些凶,周身的冷冽氣場幾乎要把她凍住。
如果換作旁人,這時候肯定不敢和他說話。
但是薇薇卻想靠近他、了解他。
她還有點說不上來的心疼。
於是,她主動開口問他:“哥哥,你是不開心了嗎?”
“有一點。”賀亭川說。
“那要怎麼哄你開心啊?你說說,我哄哄你唄。”她故意說得討好又嬌俏,眉眼彎彎,似兩枚月牙。
“我以為,你會先問我為什麼不開心?”
“那哥哥為什麼不開心?”薇薇順著他的話說。
“我討厭欺騙。”他語調很平靜,聲音也不大。
“是誰騙了哥哥?”薇薇問他。
“你會騙我嗎?”賀亭川不答反問。
“我也不知道,”女孩輕輕歎了口氣,有些悵惋地嘟囔,“其實,我是想騙哥哥的,我想騙你的心,可是騙不到啊,哥哥你太聰明了,很難騙的……”
她到現在連句表白的話都沒騙到,迷迷糊糊地就跟他結了婚。
賀亭川喉結動了動,笑了。
到了門口,他先下車,將她抱了下去。
他進門就吻她。
外套丟在門口,高跟鞋橫七豎八地落在地上,臥室的門“嘭”地一聲合上了。
他的吻很重,暴風雨似的壓著她的唇瓣,薇薇隻能仰著頭去迎他。
黑暗中,他捏得她有些疼,她抗議地哼了一聲:“哥哥,為什麼每次都不開燈?”
“我怕一亮燈,我的小狐狸就跑了。”他將她翻過去,吻她的耳朵,親吻她的脖頸。
薇薇又翻過身來,環住他的脖子,捧著他的臉強調道:“哥哥想多了,我才不會跑呢。”
他指尖穿過她絲綢一樣頭發,指腹撫摸著她的頭皮,在黑暗裡一遍又一遍地吮她的唇。
抽屜響了一聲,他從裡麵拿出一個紙盒,裡麵的塑料包裝沙沙作響。
薇薇忽然想起他在飯桌上的話,忙問:“還需要這個?你不是做了手術嗎?”
“我騙奶奶的,你想生?”他問。
“我……沒想好。”但她沒想到他會願意那他的健康替她撒謊,她坐起來,吻了吻他的唇,說,“哥哥,你對我真好。”
“怎麼謝我?”他聲音有些啞,低沉得發麻,“不如把這盒用完?”
“可這裡麵有六個。”薇薇驚道。
“嗯,那就用六次。”他俯身過來,將她的手心翻折著向上,指尖撐開口扣進去,夾住了她的手指。
“你瘋了。”她抗議道。
“沒瘋,你不是要騙我的心嗎?給你。”他抓了她的手摁到自己心口,“拿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