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彆墅裡重新亮起燈, 薇薇走在前麵,賀亭川跟在後麵。
暖氣“呼呼呼”地吹起來, 空氣裡有一股所有似無的檸檬味,味道清爽,很是宜人。
起先,他以為是噴了什麼芳香噴霧,再看,才發現是薇薇在門口養了幾株枝葉青翠的檸檬樹。
入戶門廊裡,新增了奶白色的長絨地墊,將原本冷色調的地板磚蓋住了。
客廳的沙發上,也鋪上了同色係的墊子,餐廳的桌上養著一捧鮮妍的向日葵。
原本空曠冷清的屋子,因為有了這些點綴, 忽然變得鮮活明亮了許多。
賀亭川在門口換鞋子,飛力忽然“喵喵喵”地從裡麵跑出來,繞到他腿邊撒嬌, 暖融融的肉墊踩在他的腳背上。
薇薇俯身過來,捏了捏它後脖頸上的肥肉,笑著輕歎:“胖貓, 果然你爸一回來, 你就變心。”
飛力轉過來,親昵地在薇薇掌心蹭了蹭,表情有些滿足的懶意, 它很喜歡這位女主人。
“你把飛力接來了?”賀亭川問。
“是啊。”薇薇把鑰匙掛到門口的收納架上,起身把腳上的長筒靴脫了,短裙下的長腿潔白筆直,銀色的十字架裝飾從她脖頸裡墜了下來, 閃閃發光。
賀亭川發現,這身稀奇古怪的死神衣服,竟然意外地展示了他家小妻子的姣好身材。女孩蜜桃似的翹臀,在短裙裡若隱若現。
可能是這衣服的顏色太暗,女孩露出的一截腰線,顯得格外的白。
賀亭川看到她腰窩上也有一粒褐色的小痣,他喜歡她身上的這些小痣——
嘴唇上的痣很甜,眼睛下的痣很美,這裡的痣很性感。
他不動聲色地伸手,環住了她的細腰,指節隔著衣服摩挲過她的脊柱,緩緩往下,停到了那粒痣上。
很小的一粒痣,微微凸起的觸感,莫名的可愛。
薇薇因為他這個動作,整個背都麻掉了。她試圖躲避,卻將自己更近地送到了他的懷抱裡。
火燎雪鬆的味道迎麵撲來,引得她的心臟怦怦直跳。
“哥哥……”
“嗯。”他收緊胳膊,指腹依舊停在那粒痣上,溫熱的指尖打著圈,磨得她差點哭出聲來。
他手上做著蠱惑人心的事,神色卻是一如既往的正經,甚至還說著無關的話:“乾嘛要接它過來?”
“一個人在家……太冷清,多隻貓可以熱鬨點……”薇薇說話的聲音低低,有些顫,也不太連貫。
賀亭川喉嚨裡滾出一聲輕哂:“怎麼說話也跟小貓似的?是被飛力傳染了?”
薇薇紅著臉頰,咬了下嘴唇說:“沒有。”
討厭死了,他就是故意在勾她。
賀亭川終於把指尖移開了,眉眼漆黑,深邃如墨,聲音也低沉蠱人:“薇薇今天扮鬼是要出去嚇人的?”
“本來是要去的。”但是沒去成,還嚇到了他。
賀亭川的眉毛很輕地動了下,說:“嗯,看來是我影響到你的好心情了。”
“沒有影響,你回來我很高興。”薇薇說。
“先去把臉洗洗。”他脫掉大衣,轉了轉手表,指尖隨意解開襯衫領口最上麵的紐扣,性感喉結在光裡翕動著。
“好。” 薇薇悄悄吸了口氣,踩著拖鞋去了衛生間。
她之前為求誇張,在唇瓣上抹了太多的口紅,剛剛又在他懷裡蹭過,這會兒整張臉都是紅的。
好不容易清理乾淨出來,賀亭川遞給她一小杯紅酒。
他有一副好皮囊,氣質偏冷,端著酒的樣子都是迷人的。
“哥哥上次不是說這酒給我喝是浪費嘛?”
“今天不浪費,因為外麵下雪了。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
“又下雪了?”薇薇問。
他不在的這段時間,南城陸續下了兩場雪,景色很美,卻沒能和他共享。
薇薇立刻興奮地跑到陽台上,玻璃窗外,鵝毛似的雪花在空中飛舞。
“是大雪呀,草地已經見白了。”她感歎道。
“嗯。”
賀亭川和她倚在燈火闌珊處,清脆地碰了酒杯。
薇薇抿了口酒,聲音裡帶著甜甜的笑:“哥哥,歡迎回家。”
“沒有歡迎儀式嗎?”他垂著眼睫問。
薇薇仰著臉,笑得像隻小狐狸,瑩白指尖在他的心口處點了點,問:“哥哥,要什麼樣的歡迎儀式?親你一下,好不好?”
賀亭川沒說話,薇薇已經笑著把手拿開了,兩人並肩靠在那裡賞雪。
那些雪花被金色街燈照著,似無數螢火飛舞,夜色既靜又美。
薇薇舉著酒杯,對著外麵比了比,笑盈盈地說:“敬此夜良辰美景,敬相逢,敬歲月。”
她仰頭,酒杯碰上柔軟的唇瓣,暗紅的酒波流淌傾斜,女孩的喉嚨輕咽著,“咕嘟”兩聲。
賀亭川側眉輕笑道:“慢點喝,怎麼跟小牛喝水似的?不是要做淑女嗎?”
薇薇聞言,指尖一抖,杯子裡的酒灑出來一些。
暗紅的酒液,順著她潔白的下巴,緩緩流到了她纖細柔軟的脖頸裡。
她抬了手背,正要去擦——
手腕一暖,被他握住了。
薇薇抬眉,對上一雙漆黑的眼睛,那裡麵堆積著密不透風的夜色……
下一秒,灼熱的吻落進了她的頸項,他唇瓣移動著,舌尖輕卷,將那冰涼的酒從她脖間的皮膚上吮走了。
細腰重新被他握住,細密的吻落了下來。
他在那吻的間隙裡說話:“寶貝身上的酒,也是甜的。”
*
隔天除夕,薇薇跟著賀亭川去了賀東亭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