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頭回得也快:賀太太自己打發掉就行,不用和我商量。
說來說去,就是讓她開除,賀亭川可惡,太懂得拿捏她了。
晚上薇薇下班,那兩個彪形大漢又開著車一路把她送到了彆墅門口。一直等到賀亭川回來,他們才走,主打一個風雨無阻的陪伴。
蘇薇薇氣鼓鼓地站在門口堵賀亭川。
他一進門就被小姑娘叫住了:“哥哥,我不要保鏢,他們影響我正常生活了。”
賀亭川四兩撥千斤地問:“寶貝為什麼不開除他們?”
“他們又沒做錯事!”
“那就讓他們繼續跟著。”說話間,他繞過薇薇倒了杯水,坐進了沙發裡。
薇薇又跟著他一起坐下來,繼續說:“哪裡有人帶保鏢上班啊?”
“以防萬一。”他交疊長腿,將手裡的水杯放在了一旁的桌案上。
薇薇見硬的不行又來軟的,她跨坐到他腿上,環住他的脖子撒嬌:“哥哥,我們台裡很安全的,保安都有肌肉。咱倆結婚前可說好的,你不能影響我的工作。”
賀亭川摸了摸她落在肩膀上的長發,說:“他們隻保護你的安全,不會影響你工作。”
“我不要!”那種感覺實在太奇怪了。
賀亭川摁住她後背,指尖沿著她的脊柱撫了撫:“寶貝,能不能聽一次話?”
“不聽。”薇薇低頭咬他的嘴唇。
“乖點,就聽一次。”他反咬住她的唇瓣,一點點地吻她,吮儘她胸腔裡的氣息。
“不行,”蘇薇薇往後讓了讓,揪他的嘴巴,說,“哥哥,要是他們倆明天還來,我就回蘇家住了。”
“威脅我啊?”他把她的手拿下來,親吻了她的掌心,一雙眼睛似漆黑的海麵。
癢意蔓延到了心臟,薇薇端著凶巴巴的表情繼續說:“不是威脅,是談判!”
“賀太太的談判沒有一點誠意。”
“是哥哥你沒有誠意,那兩保鏢往我們單位門口一站,我都沒辦法呼吸了。”
“那我給太太賠禮道歉。”他低低地笑了聲。
“哥哥,我每天上下班按時回家,再也不去彆的地方玩了,很乖的,不要保鏢行不行?”
“那我檢查下寶貝到底乖不乖。”他指尖摩挲著往上,找到了她連衣裙的拉鏈,徐徐往下扯,“乖得久點才行。”
薇薇脊背一麻,感覺掉進一個無底的圈套裡了。
*
隔天蘇薇薇休假,賀亭川和她一起去了趟南城警局。
進門後,賀亭川遞了一份資料進去說:“麻煩找陶警官。”
“她出警還沒有回來,有事和我說就行。”說話的是一位男警察。
他原本坐在暗處,聽到動靜後,男人從椅子裡站起來,單手插兜走了過來——
皮靴在大理石地麵碰撞出輕響,光線在他身上彙聚變亮,那張英俊的臉也越發清晰起來。
很奇怪的感覺,這人明明穿著一身正派的製服,卻不像個好人。
他身材挺拔,眉眼間鍍著一層無法忽視的匪氣,唇很薄,目光不淩厲,反倒很痞卻又有侵略性,亦正亦邪。
薇薇覺得,他要是沒穿這身警服,旁人肯定認不出他是警察。
“二位是為了昨天的事來的吧。”徐司前直接把話挑明了說。
“是。”賀亭川點頭。
徐司前拉開兩張椅子,眉骨動了動,沒什麼情緒地吐了一個字:“坐。”
他說了坐,根本沒等賀亭川和薇薇,自己先坐了下去。
“昨天的案情報告我已經看過了,嫌疑人不是聖象的人,他身上的衣服是偷來的,我們已經把他的臉對比取樣過,正在啟事找人,有些事……我有必要和你們再聊聊。”
這時,外麵的玻璃門響了下,昨晚的那個女警推門進來了。
“徐隊,報告,案情有線索。”
“等會兒,陶警官。”說話間,他看了眼薇薇說,“隔壁的警犬生了一堆小崽,賀太太有興趣領養一隻回去,替我們警隊分擔下撫養壓力嗎?”
蘇薇薇還沒說話,徐司前已經又開口了:“陶警官,你帶人去看看。”
“收到,”陶新月應完頂頭上司的話,看向薇薇做了個特彆可愛的小狗動作,“賀太太,你要不要去看警犬寶寶?很可愛的,德牧混拉布拉多。”
誰能拒絕一位漂亮小警花演小狗?
“好啊。”薇薇起身跟她出去了。
辦公室裡重新安靜下來。
賀亭川抬眉道:“徐隊特意支走我家太太,是有話要說?”
徐司前點頭,笑了下:“看得出來,你和你太太的關係很好。”
賀亭川沒有否認。
徐司前身體往前坐了坐,目光變得銳利起來:“冒昧問一句,你最近有和人結仇嗎?”
賀亭川沒有避諱這個問題,實話實說道:“最近沒有,但以前有。”
徐司前會意,繼續往下說:“犯罪分為衝動型犯罪和蓄謀性犯罪,你太太的這起案子是屬於蓄謀性犯罪,嫌疑人了解她的作息時間,他應該跟蹤她有一段時間了。”
賀亭川聞言,眉頭蹙了起來。
徐司前繼續往下說:“不過,相比於他的犯罪手法,我更好奇他的犯罪動機是什麼,昨晚的事看來,他似乎不為財,也不為色。”
“但如果是報複性動機的話,以嫌疑人對您太太的了解程度,其實可以有更血腥、更殘忍的手段,比如……分屍、碎屍……隻關在陽台太過迂回,也缺少複仇的快感。”
徐司前完全是站在一個罪犯的邏輯思考問題,他說話的語氣冷得嚇人,像是地獄裡出來的魔鬼。
賀亭川下意識地捏緊了拳頭,心臟尖銳地痛了一下。那些殘忍恐怖的字眼,他根本不想和薇薇有任何聯係。
徐司前指尖在桌案上點了點,換了另外一副語氣說話:“所以,我推測,嫌疑人的用意並非複仇,而是警告或者說是挑釁,當然也可能是試探。”
賀亭川明白他話裡的意思。
“這中間,存在兩種情況,要麼對方知道你太太對你來說很重要,另一種則是他在試探她對你來說的重要性。”
說完,徐司前摸了支煙塞進嘴裡,隨手摁亮打火機靠上去,又“啪”地一下把打火機丟在桌上,整個人看去壞透了。
他吐了口煙,斜倚進椅子裡,在那迷蒙的煙霧裡說:“個人建議,你可以適當與你太太保持些距離,製造些矛盾給外人看看,或者用點彆的方式轉移旁人的注意力。”
賀亭川不置可否。
徐司前低低地歎了一聲:“守護易碎的東西,本來就很難。”
這時,薇薇和陶新月也回來了。
薇薇懷裡抱了隻咖啡色的小狗,臉上儘是甜甜的笑。
她朝賀亭川舉了舉手裡的小狗說:“哥哥,你快看,我給飛力找了個狗弟弟。”
賀亭川把手伸過去摸了摸,小狗立刻靠過來舔了他的手指。
薇薇捉了他的手指,貼在它的鼻子上,說:“它好可愛的,一點它的鼻子,它就會尾巴,你看,你看,在搖尾巴了。”
徐司前把手裡的煙掐滅了站起來,笑道:“看來,賀太太很喜歡小狗。”
薇薇笑著回答:“是喜歡,軟萌軟萌的很可愛。”
徐司前將手插進口袋,若有所指地說:“我個人更喜歡成年的警犬,這種軟綿綿的狗寶寶很難照顧,需要花很多心思的。”
“徐隊,放心吧,我一定會把它照顧好的。”蘇薇薇鄭重其事道。
賀亭川伸手在薇薇頭頂摁了摁,說:“薇,走了。”
薇薇回神:“哦,好。”
*
出了門,蘇薇薇才問賀亭川:“徐警官剛剛和你聊了什麼?”
“聊抓那個嫌疑人的事。”他語氣淡淡,儘量沒帶入任何情緒。
薇薇捏著小拳頭,氣勢洶洶地說:“等那個嫌疑人找到了,我一定要來把他也關幾天小黑屋,嚇死他。”
賀亭川:“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