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早飯吃得特彆飽,張餘戈化悲憤為力量,下了纜車就開始悶頭爬山,之前在上升的過程中就感覺到海拔逐漸升高,幾千米的環境,每一步都要踩穩踩紮實。
“你打算在這邊待幾天再去雙廊找他們?”
謝屹忱還是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不知道,看心情。”
“嘁。”張餘戈心裡盤算的是,就他倆也無聊,倆大老爺們兒能乾啥,還是人多熱鬨,“不如晚上你把寧歲和胡珂爾叫出來一起玩?”
“他們有四個人。”謝屹忱側眸眄他,“你覺得合適嗎?”
“沒什麼不合適吧,那就一起叫上啊。”張餘戈厚著臉皮,“都是朋友嘛,人生這麼寂寞,多個朋友多條路啊。”
“……”
見謝屹忱不說話,張餘戈跟在他後麵念念叨叨:“不然你打算晚上去哪裡,又在古城裡逛?那裡都是小姑娘喜歡的東西,咱們不和姑娘一起去圖啥?”
謝屹忱依舊沒搭理他,張餘戈跟著他後麵從蒼山景區的入口進去,將自己剛打聽來的小道消息悉數彙報:“我聽胡珂爾說,寧歲也搞過數學競賽,高考685,填了京大數學係。”
頓了下:“林舒宇考得和她一樣高,個慫貨連報都不敢報。”
張餘戈是高華普通班的,這次高考屬於正常發揮,勉勉強強能去北京的學校,他覺得這結果挺好,不管怎麼樣,至少能跟謝屹忱在同一個城市了。
但是他有點慕強,尤其關注高智商的女孩子,打心裡就覺得崇敬,所以看寧歲也有一層被神化的光輝。
謝屹忱晾他一眼,意味不明道:“你現在和胡珂爾聊得挺好啊。”
張餘戈立刻警覺,趕緊自證清白:“有男朋友的在我這裡都是另外一個物種,咱可是規矩做人哈。”
暑假是旺季,排隊驗票的人不少,後麵有家長帶著小孩,鬨哄哄的,他不得不湊近了跟謝屹忱說話:“就普通朋友聊天。”
兩人坐纜車上山,整個過程足有四十分鐘,愈發感覺氧氣稀薄。
出來的時候也烏泱泱全是人。
還有幾千階就能登頂洗馬潭,這兒的山路坡度大,石台陡峭,特彆不好走,必須得聚精會神,連謝屹忱都微微喘氣,衝鋒衣的領口敞開,額邊細碎的黑發尾稍有點汗濕。
張餘戈覺得這路真不是人走的,暑假人流量又大,還不能停,不然後麵的遊客會被堵住——他這是出來玩嗎,這是跟著這位主來感受人間疾苦來了!
另外一頭,寧歲置身在三三兩兩的人潮之中,也是同樣的感受。
她其實一直都不喜歡爬山,爬山這種考驗意誌的運動應該是芳芳的最愛,寧德彥跟她一樣,意誌力都很薄弱,隻愛享受和躺平,所以每次他說她懶的時候,寧歲都有理有據地還擊:“有榜樣才能學得像。”
主要是沒想到山上和山底的溫差那麼大,寧歲隻穿了一件薄外套,還是帶少了衣服,冷得有點發抖。
許卓和胡珂爾挨在一起取暖,感覺也很後悔的樣子,寧歲把目光放在沈擎身上——唯一一個帶夠衣服的人,但是她覺得他們之間到底沒那麼熟,不好意思開口。
胡珂爾嚷著要在路邊小店買熱狗,美其名曰驅驅寒,寧歲沒要。
又爬了一會兒,覺得真是精疲力竭了,蔫蔫地問沈擎:“我們還有多久才能到?”
“沒多久了,百來米,再堅持一下。”寧歲那個包裡麵裝了水壺、太陽帽、眼鏡、防曬霜,以及一大堆女生用的東西,包看著小但是真挺沉,沈擎在前麵開路,就沒看到她氣喘籲籲的模樣。
到山頭他才發現,溫和問她:“需要我幫你背包嗎?”
寧歲搖搖頭婉拒:“不用啦,謝謝。”
她的目光被山頂朝暉萬千的絢麗景色吸引而去。春天這裡漫山遍野都是杜鵑,又沒到冬天下雪的季節,夏天的洗馬潭格外綠意盎然,碧日晴空。
人站在山頂上往下看,會覺得萬物蒼茫而自己渺小,遼闊的水麵倒映出藍天白雲的影子。周圍層巒疊嶂,樹木青翠,縹緲的雲和霧氣繚繞,有如仙境一般。
寧歲不知怎的心裡就升騰起一種感動,連忙拿起手機將這一幕記錄下來。
這樣的景色太美,以至於她一側眸,在人頭攢動之中看到謝屹忱的時候,還有些恍若夢中,以為是幻覺。
“寧歲。”
隔著人海,少年不偏不倚對上她的視線,眉眼英挺深邃。
寧歲沒注意到沈擎在看她,隻觀察到謝屹忱單肩背著個包,調轉方向慢悠悠朝她走過來,每一步都更明顯地接近。
寧歲白皙的脖頸有細密的汗,被冷風一吹,臉色微微發紅。後麵的背包墜下來,看起來鼓鼓囊囊的。
周圍聲音很嘈雜,她仰著腦袋,同他搭話:“謝屹忱,你也來爬山啊。”
謝屹忱簡扼應了聲:“嗯。”
兩人站在麵朝山底的那一側方向,陽光燦爛,這個角度正好也能看到碧藍色的洱海和底下錯落的城鎮風光。
寧歲背著沉甸甸的小包,下意識握了握小臂裸露在外的部分,遲疑:“那……”
“包給我。”
“啊?”
“爬個山還帶這麼多東西,用得上嗎。”謝屹忱朝她伸出手,指節乾淨修長。他漫不經心地撩起眼皮,“給我,幫你拎會兒。”
溫度太低導致思維遲鈍,寧歲迷茫地順著他意解下包,又愣愣地看著他從自己的黑色背包裡翻出一件白色防風外套,扔給她。
謝屹忱低頭擺弄了一會兒拉鏈。
從寧歲的角度看,他好看的下頜角也貼著薄汗,嶙峋分明的喉結滾了滾,眉梢略微上揚:“帶多了一件衣服,幫我分擔點重量。”
作者有話要說: 我們謝哥從來不問,都是直接上(狗頭
林舒宇&張餘戈:哇,怎麼又聰明又漂亮,符合標準!
謝某人: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