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粘稠 他真的有點無恥。(1 / 2)

在夏夜熙攘之前 浮瑾 11709 字 2024-03-21

“……”

這間病房的布置頗有生活氣息, 床頭櫃上放著一隻可愛的小企鵝擺件,就是表情有些呆。

寧歲就像是這隻呆鵝一樣,耳廓發燙,仿佛被點了定身咒。

她僵硬著手指, 大概冷靜了好幾秒鐘, 才勉強接受現在這個局麵。

——手, 就是被他牢牢抓住了,動不了就算了,怎麼還越抽越緊…………

不是, 他,真的有點無恥。

就是隨便一個人來拉他, 他也會牽人家的手嗎?

指腹禁不住滲出汗意, 另一側手機屏幕好像亮起來了,寧歲感覺自己很難在不吵醒他的基礎上伸手夠到。

正進退兩難的時候,門口傳來兩下禮貌的敲門聲。

是來察看情況的護士。

護士見寧歲醒了就開了大燈,與此同時, 床上趴著的人好似也悠悠轉醒,在他起身的那一瞬間,寧歲眼疾手快地將手臂抽了回來。

其實電光火石間, 視線還是有在空中稍微交錯擦過的, 但寧歲不想琢磨了, 飛快靠著床頭支起身來, 還有些矯枉過正地把手揣進了被子裡麵, 裝作無事發生過。

於是護士進來的時候, 看到的就是姑娘正襟危坐著的樣子。

“……”

“感覺怎麼樣?”護士說,“就是急性腸胃炎疊加一點低血糖,是之前吃壞東西了吧?”

寧歲點點頭:“嗯, 好多了,謝謝您。”

她之前還有點發燒的跡象,現在掛了水之後體溫也回到正常區域,護士給她拆了針之後,簡單地叮囑了之後的飲食和注意事項。

寧歲一邊聽著,餘光瞥見謝屹忱姿態閒散鬆懶地靠在旁邊的椅背上,低著頭在給誰發什麼消息,好似也完全不知道剛才睡著時候的事情。

“……”

寧歲心平氣和地做了個呼吸的動作,很快收回視線。

護士很快離開,隻剩下他們兩個人。

寧歲顯然還處在有點懵的狀態,謝屹忱視線掃向她耳根,白皙和微紅兩種顏色相接,顯眼又擾人,好似零星燎原的火,也不動聲色燒到了胸腔裡。

他輕捏了下左手指骨,壓著鼻息,將溫熱的掌心掩在膝蓋上。

手背上似還殘留著些許癢意,像被小貓輕撓過似的。

寧歲這時才像是如夢初醒,腦袋轉了轉。

謝屹忱從善如流將手機收起來,直白地看著她:“注意事項發你微信了,記得看。”

原來他剛才在記筆記。

寧歲解鎖自己的手機,不出意外,看到一大列紅色未讀消息,他的在最上麵,一二三該怎麼做寫的很清楚。於是含糊地嗯了聲。

謝屹忱看著她,嗓音放低緩:“餓不餓?”

“還好。”她抬起卷翹睫毛,迎著他的視線回視了過去。

“那個……謝屹忱。”

“嗯?”

謝屹忱耐心地等待著,眼神看上去好像還帶著點溫柔,寧歲凝視了他半晌,忽地試探著冒出一句:“我有獎牌對吧,誰幫我領的?”

“……”

她表情看著還挺沒心沒肺。

謝屹忱差點被氣笑,從兜裡掏出來一塊銅牌拍在她身側的床鋪上:“丟不了你的。跑得都暈了還想著這些,你們係不給你頒發個體育標兵都對不起你。”

寧歲接過去,慢吞吞地應了聲。

謝屹忱漆黑眸色略深,片刻問:“現在沒不舒服了?”

“嗯。”

“你今天午飯吃的是什麼?怎麼突然腸胃炎?”

“小賣部的小魚乾零食,還有鹵蛋和一小包辣條。”

還真是小貓啊,連買的都是小魚乾。

謝屹忱半眯著眸瞥了她一眼:“就吃那麼點兒?能頂飽才怪。”

寧歲很懂得立正挨打,但神色還是有點無辜:“我以為我身體素質好著呢,我知錯了。”

“……”

頂燈開了以後,房間裡麵很亮堂,謝屹忱身上的白色T恤硬挺寬鬆,肩膀很寬,領口看著有些微褶皺,寧歲想到什麼,輕聲:“你吃晚飯了嗎?”

謝屹忱低著頭嗯了聲,修長的手掌隨意擱在腿上:“胡珂爾當時也在看你比賽,我把你送過來以後,她也過來了,給我買了個泡麵。”

寧歲稍頓一瞬,注意力不自覺偏了:“就泡麵?她怎麼沒給你買外麵餐車上的盒飯?”

“太麻煩了,當時誰有這心情。”

他不笑的時候眉眼的銳利感會更重,眼睫半垂,五官英挺冷峻,但說話的時候,視線又再度抬起,一眼不眨地看著她。

寧歲一雙桃花眼清澈瀲灩,睫毛輕輕淺淺地拂動。兩人的視線在空氣中重重撞了一下,彼此都頓住,但又都互相凝著,沒有移開視線。

氛圍不知怎麼就變得有點粘稠。

謝屹忱喉結微滾了滾,直勾勾地看著她,忽然就笑了:“怎麼?怕我也吃壞肚子?”

“……”

“放心。一桶泡麵而已。”他撩了下眼皮,彎著唇壓低嗓音,“我身體素質還可以。”

“……”

沒人在擔心這個。

寧歲默著聲拿過手機,終於想起來問:“胡珂爾呢?”

說曹操曹操到。

極具穿透力的女聲透過門縫傳了進來:“嗚嗚我可憐的歲兒,皮蛋瘦肉粥駕到,爸爸來了,你千萬要堅.挺住啊啊啊!”

“……”

胡珂爾推門進來的時候謝屹忱就站了起來。

她倆應該有很多話能聊,他一手揣著口袋,一手拎著手機,低斂下眼:“我先回去了,有事發消息。”

寧歲簡單嗯了聲,胡珂爾的視線在兩人之間悄無聲息遊走了一圈,謝屹忱沒多說什麼,出去之後還幫她們掩上了門。

胡珂爾這才大膽地釋放了自己賊兮兮的眸光,目光炯炯地看著寧歲。

——她之前在雲南的時候就老覺得哪裡不對勁,這時仔細一回憶,驀地發現了很多之前忽視的蛛絲馬跡。

但是。

“先不說這個,”胡珂爾收放自如,正經道,“你先給你媽回個電話吧。阿姨快急瘋了。”

寧歲沒看她,哦了聲,低頭看屏幕。

一看又二三十個來電。

微信十幾條消息,問她到底在哪兒。

胡珂爾:“阿姨可能是發現聯係不上你,後來就打我這邊來了,我就跟她簡單說了下狀況。”

頓了頓,“不過我沒說是腸胃炎,就說你來月經,運動太劇烈,免得她又覺得你不好好吃飯。”

胡珂爾也算是了解芳芳,要真說是腸胃炎,估計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信任又得崩盤。

其實這件事要說也怪她自己。

本來沒什麼事的,但誰讓她上場前手賤去撩了芳芳一下,估計她沒隔多久就回來問比賽結果如何。可是到現在三個半小時都沒有應答,以芳芳的性格,那肯定得打爆她電話。

寧歲給夏芳卉打了個電話,對方接起來問她感覺如何,然後馬上說怎麼來月經還去參加比賽。

“你自己的身體就隻有你自己負責,不要像個長不大的小孩一樣了,你知不知道這樣會出大問題的,可能以後懷孕生小孩都有後遺症!”

夏芳卉一生氣就喜歡誇張扯遠,講以後的事情,寧歲就很抗拒聽到這些。

她覺得未來的壓力不應這樣提前預支到自己身上,每個階段都有獨屬於這個階段的煩心事。

寧歲很虛心地認錯:“知道了媽,我現在沒事了,活蹦亂跳的,能立即參加鐵人三項的那種。”

夏芳卉叨叨她:“你彆不當回事兒啊你,我跟你說,多穿幾件衣服,北京天氣變冷了吧?需不需要我買棉襖寄過去?”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