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時她一個人待著,不過片刻,都會有個西蠻人走到帳前撩開簾子偷看一眼,怕她自裁或逃跑——他們以為她不知道,但她日日睡不著的時候都會盯著帳口看,她怎麼會不知道?
現在,麵上根本沒有人管她與摘星,看起來是她們逃出去的大好機會,但實際上,不過是裹了蜜糖的彎刀,她要是真一口吃下去,就死定了。
她都能猜到,此刻在帳篷四周,一定有人在偷聽,說不準,那躲了她一日的耶律梟也在其中。
耶律梟這個人,疑心重的要命,他不確定沈落枝是不是死心塌地的留在他身邊,所以他反複試探。
沈落枝都能推出來一個大概,摘星在誤打誤撞時找到了一條出去的路,便想來帶她走,耶律梟發現了,卻不說出來,甚至還抬起手,漏出了一個摘星來找她的機會。
他借助摘星的手,把“自由”擺在了沈落枝麵前來誘惑沈落枝,以此來探查沈落枝的真心。
而她的摘星,也在不知不覺中變成了棋子。
幸而沈落枝生來便被父母教養的極好,不是那種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未曾見過世麵的女子,她懂謀略知進退,見識過泱泱大奉,也知曉人心險惡,在危難時,並不會被人牽著鼻子走、懵懂尋路。
否則,她若是真跟摘星今日走了,出了這帳篷,她辛苦謀劃的一切就都完了。
沈落枝不怪摘星,摘星並不聰慧,又十分愚忠,在這種情況下被騙也是關心則亂,她隻是用手捂著摘星的唇瓣,與那雙充滿血絲、關懷、慌亂的眼對視。
被壓迫了太久,摘星已經有些瘋癲了,她的情緒不能自控,因為受過太多折磨,所以對外的反應也很尖銳,需要慢慢哄。
但沈落枝不能說實話,因為帳外一定有人偷聽。
既然耶律梟想用這種方式來試探她,那她也可以借這個機會來反過來給耶律梟灌猛藥。
上場殺敵她打不過耶律梟,但真要在這麼點地方裡勾心鬥角起來,耶律梟不一定能弄得過她,女子亦有肝膽,情愛,也可殺.人。
沈落枝捂著摘星的下半張臉,眸光定定的望著摘星,與摘星語氣溫和的道:“摘星,既然你問了,我便與你說一句實話,我,喜歡上耶律梟了。”
摘星被震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