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梟並不知道那跑掉的人是裴郡守和邢家軍的人,他隻遠遠地瞥了一眼,便道:“並非隻是這商隊裡的人,這商市是清泉商隊的人舉辦的,按行規,有人搶了商隊的貨物,如果有人能拿回貨物,並將這二人的頭顱奉上,便可得三倍的銀兩,那種子有兩千金,三倍就是六千金,西疆裡的人命不值錢,六千金,足夠很多人賣命。”
頓了頓,耶律梟又道:“我們交的地圖後麵都是有名字的,你我在這廂房裡,清泉商會的人便知道你我是金烏城的人,雖說我們不知道對麵的人是誰,但是清泉商會的人肯定知道,這群行商都抱團,排外,記仇,隻要被他們咬上了,便會一直被報複,基本無法調和,為了區區兩千金的東西,與這群鬣狗結仇,不值當。”
沈落枝聽的手心都滲出冷汗來。
她怕裴哥哥出事。
而此時,清泉商會的護衛已經追出去了。
客棧外頭儼然起了一場腥風血雨,客棧裡頭、一樓台上站著的商販笑嗬嗬的說道:“擾了諸位雅興,實屬我清泉之過,今日便贈在場的貴客一人一包香茶,那可是從大奉來的稀罕貨嘞。”
說話間,便有人捧著一包包茶上了二樓。
這一場商市競價繼續向下走。
沈落枝已經無心在意商市競拍的事情了,草草買了點其他的東西,等到競拍商市結束後,他們便從商市的範圍內離開了。
從商市離開之後,他們連夜回了金烏城。
除了沈落枝買的東西以外,耶律梟還買了部分生鐵和鹽巴,以及一些綢布。
等到他們上馬的時候,唯獨那小女奴一個人沒有馬,沈落枝才意識到,她還買了個人呢。
“讓她上馬。”沈落枝回頭與坐在她身後的耶律梟道:“一千五百金呢。”
耶律梟哼笑著勾唇:“這一千五百金你也用不上,難不成你們大奉還有女子豢養女子的習俗嗎?”
說話間,耶律梟的手意味不明的捏了捏她的手。
沈落枝想到了耶律梟發熱時,天天晚上攥著她的手的事情,頓時羞惱道:“耶!律!梟!”
耶律梟守禮不過幾日,現下便又原形畢露。
耶律梟捏上去時便知道不好了,他很多時日沒貼近沈落枝了,一貼上便有些心猿意馬,更何況剛購置完婚禮的東西,他心都是飛的,人也難免漂浮,被沈落枝凶巴巴的喊了一嗓子,便飛快收回了手,去抓握馬韁。
他垂眸時,還能瞧見沈落枝氣鼓鼓的臉。
唔,想捏。
算了,又要生氣。
過幾日再捏吧。
耶律梟一邊向旁邊的戰士示意,讓他們把那女奴拎到馬上,一邊想,他過了婚禮,便要日日與沈落枝在一起。
他近日讀了一些大奉書,大奉人管這個叫行周公之禮。
他覺得很好。
這個周公,聽起來就是好人。
待到他們成婚後,他要夜夜給這個周公行禮。
耶律梟一時間意氣風發,提起馬韁,一聲“駕”,高頭大馬直奔金烏城,弛聘而出。
駿馬奔襲,黃沙撲麵。
坐在他懷裡的女子卻擔憂的望向遠方。
裴哥哥,跑掉了嗎?
三日後,一定要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