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男妾的本分 有點本分,但實在不多!……(2 / 2)

灼華 宇宙第一紅 12296 字 5個月前

因著戴著麵具,所以越發顯得不善。

守衛遲疑著,想讓這二人在一旁站著,等著沈落枝回來,耶律梟自是不會開口,他對納木城,對大奉人都不大了解,還處於一個謹慎的狀態,倒是一旁的袁西一抬下頜,開口道:“你這守衛,沒聽到邢將軍的話嗎?我們二人是轉送給郡主填房的,日後便是側室主子,還不將我們請進去?”

那守衛被鎮住了。

他聽聞過給男子送妾的,倒是頭一次聽聞給女子送男妾的,一時間有些躊躇,這貴人們,玩兒的都這般花嗎?

遲疑間,守衛便聽那袁西又道:“若不放我們進去,怠慢了我們,郡主可是要罰你們的!”

守衛怕了。

他聽說過女人吹枕頭風,那威力可不小,瞧著這二位應該也挺能吹風,他便派人去請了流雲。

流雲、彎月、摘星、聽風,是沈落枝剩下的心腹,聽風去整日監察裴蘭燼了,摘星去裴蘭燼郡守府篩女人去了,郡主府裡隻剩下流雲與彎月兩人,流雲統管全府,彎月伺候沈落枝。

至於郡主府裡的其他人,都是剛買回來的新人,由流雲日夜教調,所以這二位的存在,便被告知給了流雲。

流雲穿著一身丫鬟穿的青色短襟,梳著兩個丫鬟鬢發,到了朱色銅環的郡主府門口,打量了兩眼耶律梟與袁西,又接過賣身契瞧了片刻。

流雲麵上鎮定,但心裡也忐忑,她也沒見過這陣仗——堂而皇之的給未婚姑娘送兩個小倌,這是西疆的風俗麼?

流雲早已見識過西疆的凶悍與粗魯,知道此處的禮法不能以京城、不能以江南之禮而推斷,一時有些惴惴。

她不懂,但按著常理來說,送上門的人不能拒,更何況那位邢將軍又是這西疆的地頭蛇,流雲便拍板了,她道:“先進來,我給你們二人安置個廂房住下,到底何去何從,得等我們郡主回來安置。”

耶律梟依舊不說話,他垂著眉眼,站的筆直而沉默,而袁西便顯得呱噪多了,他要水沐浴,要熏香,要新衣,要茶葉,要一把琴。

“我要為郡主彈琴的。”袁西道。

流雲恍惚間以為自己又回到了江南,瞧瞧,這後宅爭寵的姨娘味兒何其濃鬱!這才是她熟悉的戰場啊!

這便回到了流雲的老本行上了,她一時間竟在這小倌身上找到了幾分親切感,就連那小倌一臉斤斤計較的嘴臉都顯得可愛起來了,她一一允諾,然後將他們二人安置到了同一個院裡住,耶律梟和袁西的廂房是麵對麵的。

廂房裡倒是什麼都有,床鋪,桌子,窗戶,梳妝鏡,淨房,床榻上的錦緞不知道是什麼材質的,摸上去順滑柔軟。

耶律梟在這廂房內轉了一通,不可避免的記起了他為沈落枝打造的那座木屋。

他當時傾儘全力打造出來的木屋,拙劣到連一個小倌所住的房子都比不過,沈落枝不喜愛他,似乎也很正常。

她本來就有更好的東西,為何要卑躬屈膝,去向另一個人求來呢?

耶律梟的手不由自主的摸向了腰側。

裡麵還藏著那把刀。

耶律梟不想承認,但他清楚,他如果是沈落枝,他也不會愛上耶律梟。

他因此而感到煩躁。

沈落枝一輩子都不會愛上耶律梟!

就算是他把沈落枝重新搶回去,沈落枝也不會愛他。

她愛她的未婚夫,她甚至願意為她的未婚夫去接納彆的女人,但也不願意和他在一起!

甚至,沈落枝也不會再騙他,一切偽裝都撕碎之後,他把沈落枝從新婚夜裡搶過來,沈落枝也隻會更恨他。

耶律梟越發冷怒。

正在耶律梟坐在廂房內生氣的時候,突覺一陣腳步聲靠近,他冷眼看過去,便瞧見那袁西站在廂房門外,探頭探腦的看他。

袁西已沐浴過了,穿了一身新衣裳,那衣裳是孔雀明藍與翠綠所織成的雲錦,還透著一點紫,日光一曬,這衣裳就瑩瑩的泛著泠光,是袁西穿過最好的衣裳。

袁西有個大大的夢想,他想頓頓都吃好吃的,現在,他離這個夢想十分近。

隻要他能留在郡主府,他就能天天吃好吃的。

郡主府的衣裳都貴,袁西穿的分外珍惜,為了留住這好日子,他決定聯合他的幫手——所以他來找齊律。

他來的時候,齊律就坐在廂房內,門戶大開,他坐在椅子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薄薄的日光透過窗柩落下來,在地上映出了一個四方格子,齊律的手臂放在桌上,能看見其下跳動的青筋與鼓起的肌肉輪廓。

這個人看起來雖然凶,但是呢,卻是個鋸嘴葫蘆,在他們樓裡從來不開口與人爭執的,瞧著生的那般,也不怎的好看,想來也不懂什麼男女之事、後宅之爭,看起來就是個好拿捏的。

袁西琢磨了半天後,進門了。

他慢悠悠的提著衣擺走進來,與齊律對了一個視線。

齊律看他的眼神很冷淡,但他不在乎,他有信心說服齊律,他道:“齊律,你也瞧見了,入了郡主府,你我就是郡主的人了,我們唯有獲得郡主的喜好,才能活的好。”

耶律梟盯著他看了半晌,問道:“你想與我聯手?”

齊律一拍大腿,道:“沒錯,你今日也瞧見了,那郡主瞧著是個性子軟糯的,若是能拿捏住她,日後你我定然能過上好日子的。”

沈落枝,性子軟糯。

這七個字連起來就是個笑話。

耶律梟藏在雙層麵具下的嘴角嘲諷的勾起,道:“如何拿捏她?”

他倒是能捏死她,至於拿捏她,估計這輩子都不可能,沈落枝一百斤的人,九十斤的反骨,三斤的桀驁,七斤的心眼,若是有希望,她便能低眉折腰暗待時機,但是如果沒有一點機會,她會毫不猶豫的尋死,寧死也不讓自己受辱。

“拿捏一個女子,還能如何拿捏,自是讓她喜愛你我!”袁西露出了一臉“你沒見識過女人你自然不懂”的表情,道:“女人麼,都是心軟的,隻要你足夠可憐,足夠乖順,她便會給你一點憐憫,有了一點憐憫,你便能要到更多。”

憐憫?

耶律梟心裡一動,他問道:“那又該如何做呢?”

袁西又是一拍大腿,道:“便要時時刻刻圍著她轉,與她袒露心跡,言明此生非她不可,沒了她便活不下去,隻要你我姿態做的足夠,她自會對你我多一絲憐愛的。”

耶律梟心頭一緊。

這話是真耳熟啊,沈落枝好似就這麼騙過他。

“你聽我的。”袁西又道:“今晚郡主必定會先見你我,一見了郡主,你我便彈奏舞曲,讓郡主瞧一瞧你我的本事。”

“當真?我這般做,她會喜愛我?”耶律梟懷疑地看著他麵前的小倌,問道:“你們大奉,便是如此勾引女子的?”

“這叫什麼話!”袁西急了,道:“什麼叫勾引?這叫情趣,這叫自保的手段!我們總得想法子叫郡主喜愛我們吧?否則在這郡主府裡吃什麼穿什麼?你難道真想再回到小倌館裡去嗎?我可告訴你,這兒是個好地方,你若是不聽我的話,被趕出去了,我可不會管你的!”

耶律梟沉默的捏著自己腰側的刀。

他可恥的有一點心動。

他太想知道,被沈落枝憐愛,是什麼樣的感覺了。

他是耶律梟的時候,沈落枝欺騙他,刺殺他,但他現在是齊律,沈落枝會不會愛他一點呢?

什麼樣的愛都行,他想要一點。

“既如此,便試試吧。”耶律梟道:“你我今晚,如何勾引她?”

“這什麼話!”袁西一拍桌子,白嫩圓圓的臉都漲紅了,他道:“我講過了,這不叫勾引!我們是郡主的男妾,伺候郡主是我們的本分!”

他是有點本分的在身上的!雖然不多。

耶律梟又點頭,道:“那你我,今夜如何儘本分?”

袁西得意的昂起下頜,道:“你隻管看我的吧,今夜,我們將郡主留下,隻要能侍寢一次,此事便是成了。”

“侍寢。”耶律梟將這兩個字在嘴裡念了一遍,記起來了大奉的那些禮節,後,道:“當真能成嗎?”

袁西勾起了唇角。

“這便要看你我的本事了,縱然是爬不去那張床,也要留在房中,郡主現下還未成婚,我們算是房中人,比那郡守來的還早呢,說不準日後還能壓他一頭。”

袁西伸出手,攤開,當著耶律梟的麵兒緩緩攥成拳頭,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道:“機會,都是自己爭取來的。”

提起那位郡守,耶律梟微微眯起了眼,半晌後,緩緩點頭,道了一聲:“好。”

在沈落枝不知道的時候,她已經有了後宅。

而且,她的後宅已經緊鑼密鼓的安排起來,隻等她入甕了。

——

沈落枝自被裴蘭燼從青樓裡扯出來之後,便被裴蘭燼帶到了一處茶館裡。

西疆的茶館不似京城一般精美,但好歹有隔間,有粗木板凳,有一碗熱茶,是個能安靜談事的地方。

裴蘭燼一坐下,便與沈落枝道:“落枝,那邢將軍舉止放浪,你莫要與她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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