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離彆 貌美如花但心狠手辣(2 / 2)

灼華 宇宙第一紅 11685 字 6個月前

他的身份已經暴露了,她父母都不會同意的,縱然她不在乎耶律梟當初綁架她、逼城的事情,但是她父母能不在乎嗎?大奉能不在乎嗎?她是大奉的郡主,她跟耶律梟跑了,她父母又被置於何地呢?

這些事她早就想明白了,她那樣聰明的腦袋,甚至都將這些事的後果在腦海中過了許多遍了,但是當耶律梟湊過來的時候,她還是想親他。

沈落枝覺得,她在耶律梟這裡,也變成了一個賭徒,明知道再輸下去可能也要剁手,但卻還是情不自禁的奔赴一場又一場的豪賭。

“不信我?”耶律梟用額頭頂著她額頭,垂眸看她。

她受不了耶律梟的眼神,這人不知道怎麼回事,這幾日似乎無師自通了眼神殺.人的法子,一直用那種能溺死人的目光看著她。

她瞧見了,便想嘗嘗甜荔枝。

“不信你。”沈落枝說:“要我等到七老八十麼?”

她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等,她隻知道,這西疆到江南相隔萬山千水,這邊的人化成一把枯骨,那邊的人連一聲哭都聽不到。

這樣遠,這樣遠!她能等到什麼呢?

“不用那麼久。”耶律梟的眼眸裡倒映著她的臉,那樣鮮活的,美麗的姑娘,發絲比他養大的鷹隼的羽毛還要亮麗,他不舍得讓她等太久。

他用手捏她的耳朵,學著她一樣慢慢揉,聲線嘶啞的與她說:“最多一年,我就去江南,一定不會讓你為難。”

沈落枝還是想不通他該如何去江南,但她還尚未回答,便聽見遠處傳來一陣腳步聲。

聽動靜,應當是聽風過來了。

耶律梟便起身,將沈落枝從雪地上拉起來,他們兩人起是起來了,但是身上都是落雪,一瞧就是一起在雪裡滾了很多遍的。

聽風跑過來的時候,假裝自己什麼都沒看見,垂頭行禮,道:“啟稟郡主,裴郡守的人找到小城外麵了,現在距離小城隻有半日的距離。”

沈落枝被泡在蜜水裡的腦子驟然清醒了。

她在西疆裡,放縱自己跟耶律梟四處浪蕩遊玩,裴蘭燼可不敢有一時放縱,一直在西疆裡四處找沈落枝。

裴蘭燼不敢不找。

西疆和江南離得遠,但是也不是全然不通消息,西疆的事兒,也是會往外傳的,之前沈落枝寫過的信,就已經快馬加鞭往江南送了,若是南康王收了信,估計已經在提刀來的路上了。

真等南康王到了,一刀砍了他都有可能!

所以在南康王沒到之前,他得把沈落枝找回來,最起碼全須全尾的送回去,用以來彌補過錯。

西疆下雪的這段時間,沈落枝跟耶律梟滿城的玩兒,裴蘭燼卻是帶著一大堆人滿西疆的翻,他們幾次迷失在風雪中,凍得手腳生瘡,都要繼續找。

若是找不到,那是真的會死的。

裴蘭燼找來找去,終於找到了這一座小城——他帶著人,手裡都拿著畫像,逮著個人,便給些銀子,問一問去路。

還真讓他給問出來了。

主要也是沈落枝這段時間在小城內的賭坊裡橫行無忌,大殺四方,叫不少賭徒都記住了這張貌美如花但心狠手辣的臉,還真有人給裴蘭燼指出了一條路。

裴蘭燼還沒進小城,就被外麵巡邏的金蠻戰士瞧見了,遠遠通知給了聽風。

為什麼這群金蠻戰士自己不過來告知耶律梟呢?

因為他們根本就不敢靠近啊!

這段時間,他們首領和那位大奉郡主之間那點氣氛簡直像是蜜一樣,倆人之間拉著絲兒呢,他們倆看星星看月亮看雪看賭徒一起剁人手一起把人賭的傾家蕩產你砍人我鼓掌你賭錢我收賬搞的蜜裡調油,誰敢這個時候過去掃興啊?

首領是真的會打人的!

所以他們滾得遠遠地,順帶把這個消息塞給了聽風。

反正聽風是沈落枝的人,耶律梟不會打他。

沈落枝聽了“裴蘭燼”這三個字,便覺得心緒煩悶,她是真不想瞧見這個人。

且,如果讓裴蘭燼撞見她跟耶律梟在一起,也不大好解釋,裴蘭燼這個人心臟的很,他到時候為了洗白自己,說不準在外人麵前編排她跟耶律梟什麼呢,所以她不想讓裴蘭燼瞧見她與耶律梟在一起。

雖然她與耶律梟現在是摒棄前嫌,你不怪我戴麵具騙你,我不怪你焚城捅刀了,但是之前,他們倆也是真的敵對過的,沈落枝怕裴蘭燼從一開始就給她潑臟水,拿她曾經被拐走的事情造謠汙蔑她,她受不了這個委屈。

耶律梟與她之間,到底隔著兩個國,她身為郡主,行事不能隻隨著她自己,她還有父母,以上所有緣由都加在一起,她還是要避開些。

“你先回江南,我去領人把他打回去。”耶律梟瞧著她的臉色,與她道。

裴蘭燼這人兒也惡心耶律梟許久了,耶律梟一直想找機會弄死他,但以前在納木城不好下手,現在好不容易出來了,有了這麼個機會,他想去砍一刀。

就裴蘭燼那薄身板,一刀足夠他把人砍兩半。

沈落枝心裡緊了一下,她倒不是在乎裴蘭燼死活,她隻是沒想到分離來的這麼快。

這人兒之前還問她能不能跟她一起回江南,轉頭就要讓她自己走,她就知道,耶律梟這個人骨頭裡就藏著一股狠勁,半點不拖泥帶水,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一樣的話他也不會問第二遍,沈落枝說他去不了江南,他就真的不會跟著沈落枝去。

也不知道他到底要用什麼法子去江南娶她。

沈落枝倒是不擔心他騙她,耶律梟不是那樣信口雌黃的人,他雖然噬殺,但有一套自己的規矩,說出口的話從不反悔,她隻是不太相信耶律梟能做到。

普通的官宦人家想娶灼華郡主,都得費上好一番力氣,更何況是耶律梟呢?

單耶律梟原先在西疆乾的那些事兒,拎出來都夠皇帝砍他百八十回了!

她抬眸,先是看了一眼聽風,聽風垂頭退下之後,沈落枝才看向耶律梟,她問:“你不送我出西疆了嗎?”

“那我送你出西疆。”耶律梟從地上撿起來正在跟雪乾仗的小狼,塞在沈落枝懷裡,與她道:“讓我的金蠻戰士去跟他們打,我繼續送你走,可好?”

有耶律梟在,是肯定不會讓那幫人來惡心到沈落枝麵前的。

沈落枝心裡沉甸甸的,垂著眼眸,看著在她手裡麵吱哇亂叫的小狼,緩緩點頭。

她知道她不能讓耶律梟跟她去江南,但她心裡又舍不得耶律梟,想讓他送,又不想讓他送。

她想多看看他,她怕這是最後看他的幾眼,以後都看不見了,又怕自己看多了舍不得,乾脆便想,彆讓他送了。

她像是陷入到了一個奇怪的誤區裡麵,又開始反複拉扯。

她看著手裡的小狼崽子,想,日後隔著三千大山,八百河水,她永遠會記得間耶律梟的每一眼。

女兒家心思就是多些,從西疆還有多少路,想到一年這年歲有多長,又想到這一彆,搞不好怕是再也見不到了,肚子裡不知道竄出了多少離彆愁絲,把她整個人都纏上了。

不像是耶律梟,隻想砍人。

他們二人回了小院兒裡之後,耶律梟便將他的金蠻將士都派出去給裴蘭燼添堵了。

金蠻戰士在西疆上混的久,都是老油條,聞著風味兒就知道人在哪兒,把裴蘭燼打的團團亂轉找不到北,硬是把人給拖住了。

耶律梟便帶著沈落枝繼續往西疆外走。

跨過群山環抱的座座城鎮,離開一望無際的落日河,漸漸地,他們周遭的西蠻人少了,大奉人開始多起來了,四周開始有人煙,有城鎮,有居住的客棧了。

耶律梟也就送他們到這裡了。

他們現在站在了西疆的交界線上,然後即將一個往左,一個往右,他們二人是什麼心情便不提了,隻有他們倆的小狼崽崽還在嗷嗷亂叫。

一年之期,他真的能到嗎?

沈落枝和耶律梟分開的那一天,西疆刮了一場狂風,將地麵卷起三尺黃沙,沈落枝在風沙裡給他送了行,回了客棧內歇息了幾日,便轉而繼續往江南回。

耶律梟這邊的事兒先放一放,她還有一場仗沒打完呢!

讓裴蘭燼那狗東西喘息了那麼久,真是她的錯!

沈落枝提起力氣,殺氣騰騰的帶著她的侍衛和侍女直奔京城。

這世間總有離彆,就像大樹落葉,風吹個璿兒,卷著樹葉,翻開了下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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