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雲崢坐著步輦趕到盈春宮時,眾人已經等得很不耐煩了。
若不是等的是這個隻聞其名不見其人的夏答應,她們怕是早就找借口溜了。
轎輦落下,秋兒攙著蕭雲崢走了進去。
見綴在他身後的三四個宮女,孫嬪不由冷笑一聲,“好大的陣仗。”
周氏也蹙了蹙眉頭。
蕭雲崢站著給幾人請了安,隨後便坐到了最末尾的位置上。
眾人氣不過他那囂張氣焰,但免行禮是皇帝的意思,她們也隻有忍著。
眾人靜靜打量了她好久,都是頭一次見到這種恨不得把囂張兩個字掛在臉上的女子。
隻有幾個先前和夏答應有過一麵之緣的後妃有些不敢置信的對視了兩眼。
這就是受寵的底氣嗎?
先前連話都很少說的人,現在路都要橫著走了。
還是孫嬪率先開口打破了難得的寧靜,“好不容易等夏答應解了足禁,我們這些當姐姐的實在好奇,這才把你給請來了。”
蕭雲崢笑了笑,笑意卻不達眼底。
見她不接話茬,孫嬪便將視線看向了主位上的周氏。
周氏對這囂張的答應也很不耐煩,她自己家世好地位高,是後宮獨一等的存在,又聽了太監回來告的狀,更是不滿夏答應這目中無人的態度。
孫嬪的客套結束了,她便淡淡道:“你既早解了足禁,為何遲遲不來給本宮請安?”
蕭雲崢這個時候就信了夏顏莫說禁足是保護他的那些話了,畢竟他做不到跟自己的後妃請安示好。
但他現在的身份低,出去見到個主子都是平禮起步,除了禁足縮在自己宮裡,他又能怎麼辦?
蕭雲崢又把皇帝拉出來擋槍,“皇上體諒我體弱,免了我的請安。”
周氏表情一僵,“本宮可沒聽說這事。”
蕭雲崢撒謊撒的毫無心理負擔,“那就是皇上忘記同你說了。”
“放肆!皇上英明神武心細如發,怎麼可能會忘!”有人怒道。
蕭雲崢表情扭曲了片刻,這種當麵被人拍馬屁的感覺真的很微妙。
他的沉默像是印證了他的心虛一般,眾人看向她的目光裡多了幾分質疑。
隻有徐貴人柔柔出聲,“貴妃息怒,昨兒夜裡夏答應去我那兒時見著皇上都沒請安,這事應當是真的。”
這話表麵上是在為夏答應解釋,其實是將話題引到了昨晚的事上。
周氏果然被轉移去了注意力。
“請安這事既然是皇上的意思,本宮便不說什麼了,本宮隻問你,昨天晚上你為何要去存雲宮?”
為何?
用的是他自己的身子,難道他還不能管管了?
蕭雲崢有些心煩,口氣也有些暴躁:“我為何去,自是我和皇上之間的事,你們若是想知道,大可以直接問皇上。”
眾人臉色俱變,有人心虛,有人憤怒。
“你這是什麼意思!”孫嬪惱怒道:“你仗著皇上的寵愛肆無忌憚,毆打後妃不說,還試圖專寵!你當我們都死了麼!”
蕭雲崢也憋屈的要死,他是又不是自己願意變成女人的,他不過是管牢自己的身子罷了,這群人卻總以為他是在爭寵。
他一點、一點都不稀罕好麼!
周貴妃冷冷看了他一眼,見他神情似有動搖,便說:“你行事放肆,目無規矩,回去把宮規抄二十遍吧。”
蕭雲崢炸了。
被自己的妃子罰抄宮規的皇帝,他怕是頭一個吧!
他連想都不想,直接拒絕:“我不抄。”
周氏掌管後宮一年多了,還是頭一次遇到這種事。
一個小小的答應,仗著自己得寵,對她說了“不”!
不等周氏發火,孫嬪便拍桌而起,纖纖玉指直直的指著他。
“放肆!當真是放肆!你一個小小的答應,竟然敢違背貴妃娘娘的意思!”
蕭雲崢也看清了,這孫嬪就跟個攪屎棍一樣,哪裡都要來兩下,也冷哼道。
“我沒有做錯事,為什麼要領罰?”
“你霸道善妒,難道不該罰麼?!”
“我怎麼就善妒了?皇上去存雲宮本就是看雪球兒的!”蕭雲崢道。
這話一出,屋內寂靜了片刻。
蕭雲崢見徐貴人臉色發青,又道:“皇上喜歡貓,去存雲宮也隻是為了看雪球兒,這點難道沒人告訴徐貴人麼?”
對上夏答應那雙灼灼的眸,徐貴人心頭一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