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顏莫覺得這小祖宗當真是可愛得緊。
嘴巴硬得跟石頭似得，但性子直，從不遮遮掩掩的，相處起來很輕鬆。
夏顏莫上輩子在研究室和人勾心鬥角久了，難得遇著這麼一個，心裡也不由萌生了些喜愛。
她順從的抱住了蕭雲崢，下巴抵在他的腦袋上，輕嗅著他發間的幽香。
蕭雲崢也不說話，兩人就這麼靜靜依偎著，誰都沒有打破這難得的安寧。
不知過了多久，蕭雲崢都要昏昏欲睡了，才聽到身後的夏顏莫問他最近有沒有被人找麻煩。
蕭雲崢緩緩睜開眼睛，反應了片刻才說：“沒有啊，她們哪敢欺負我啊……”
他的聲音低低的，因為困頓，話也說的十分含糊，夏顏莫側頭探過來看了他一眼，發現他一臉的疲倦，也沒了再問的心思，隻伸手輕輕捏了捏他的臉。
“睡吧睡吧。”
“你好煩。”蕭雲崢不滿的唔了一聲，伸手撓了撓臉上剛被捏的地方，但身子卻很實誠的往夏顏莫懷裡擠了擠。
也不知道是不是睡蒙了。
夏顏莫失笑，順從的將人摟緊了些，也閉上了眼。
星夜渺渺，佳期如夢。
——
第二天夏顏莫還沒睜開眼，就聽到身邊有人說話。
“她要是醒了，你就跟她說一聲，我先走了。”
是蕭雲崢的聲音。
“你要去哪兒？”夏顏莫連忙睜開眼睛坐了起來。
蕭雲崢正被宮女們伺候著梳妝打扮，見她醒了便走了過來，“還能去哪兒，給太後請安去。”
他說的如此誠心誠意，夏顏莫僅存的一點睡意都消散了。
“給太後請安？”
這人不會又要做什麼幺蛾子吧？
蕭雲崢看穿了她的腹誹，不滿道：“我要是想做點什麼，你現在早就在給我擦屁股了。”
夏顏莫一囧，“這還有這麼多人呢，你說話能不能文雅點。”
宮女們齊齊笑了出來。
秋兒道：“皇上，我們都習慣了。”
夏顏莫幽幽看向蕭雲崢，這人到底破壞了她多少形象。
蕭雲崢得意一笑，頗有些反正不是我的臉隨便怎麼丟的意思。
夏顏莫無奈的揉了揉眉心，也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哭。
算了算了，祖宗開心最好，她也不是那麼在乎形象的人。
蕭雲崢坐到床邊，看這人稍顯淩亂的烏發，也覺著少見，便多看了幾眼。
剛睡醒的夏顏莫少了幾分淩厲，多了些無意的風流俊逸，平時裡含著細碎星點的眸子此刻如同無風的水麵，平和又淡泊。
見他直直注視，她抬眸回視，嘴角的笑意如同三月遠山的桃花，迷離卻又美好。
蕭雲崢看得心跳加速，纖細修長的手指不自覺緊張的握在了一起，“你醒了就行，我得先走了。”
他說完卻沒有動作，依舊坐在床沿靜靜看著夏顏莫。
夏顏莫看了眼不遠處等著伺候的康福，又看了眼蕭雲崢，很是體貼，“去吧去吧，晚了就不好了。”
蕭雲崢有些氣悶，這人看不出來他是想讓她挽留的意思嗎？！
隻要她這個皇帝開口了，他不去紫宸宮也沒人說什麼啊！
果真是個榆木腦袋！
蕭雲崢重重哼了一聲，帶著一肚子的火氣走了。
夏顏莫看的一頭霧水，索性向康福求救。
“他又怎麼了？”
康福到底是伺候了蕭雲崢十幾年的老人，蕭雲崢一張嘴他就知道要這主子要放什麼屁，見夏答應這副模樣，他更是產生了一股強烈的熟悉感，解釋起來也最貼近真相。
“奴才覺著，夏答應這是不想去太後宮裡，想陪著皇上您呢。”
夏顏莫愣了愣，“她不想去就不去啊，乾嘛對朕發脾氣？”
難道她不無辜麼？
康福道：“皇上想岔了，夏答應這是等著您留她呢，她一個答應，人微言輕的，太後那邊要她過去，她還能不去麼？皇上您若是開口，那就不一樣了。”
夏顏莫認真想了想，覺著蕭雲崢這祖宗果然很會找麻煩。
不想去就直說好了，乾嘛玩這些彎彎繞繞的，他不想去，難道她還敢讓太監們架著他去？
再說了，不是他非要往太後那邊湊的嗎？現在覺著麻煩了，就來折騰她。
她又做錯了什麼？
真是造孽，造孽。
“也不知道是不是奴才多想了，總覺著夏答應這性子和皇上您之前一模一樣。”康福道。
夏顏莫都沒來得及緊張呢，就聽康福又說：“看來夫妻相這事兒也不是瞎說的，皇上您跟夏答應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啊……”
“……”夏顏莫無語了片刻，最後得出了一個結論。
她果然不怎麼能理解蕭雲崢和康福這對主仆，這一個拉屎一個遞紙的行當做久了，腦回路也跟彆人不一樣。
康福一邊伺候著主子穿衣服，一邊試探道：“皇上您也有好幾天沒去紫宸宮了，剛巧夏答應也在那，您要不……”
他話也不敢說太滿，畢竟自己的主子是九五之尊，輪不到他做主，他隻能適當的做個建議。
夏顏莫確實害怕，害怕那祖宗在太後宮裡作妖，更害怕他被人欺負。
“剛好無事，就去看看吧。”
康福連連點頭，伺候著主子換好衣服又傳了禦輦，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去了紫宸宮。
夏顏莫到時，太後正和幾個後妃說著話，她草草掃了一圈，發現熟人全到齊了。
宋宛白，徐貴人，還有周貴妃。
蕭雲崢乖乖扮演著自己的夏答應，站在人群最後麵，隨著大流給自己請安。
我滴乖乖！
這祖宗竟然肯行禮了？！
這是受什麼刺激了？！
夏顏莫覺得自己的世界觀都受到衝擊了。
太後經過接連幾次的打擊，對後宮之事已經相當看淡了，見皇帝將視線一直放在夏答應身上，便道。
“夏答應，你上前幾步，讓皇帝好好看看。”
蕭雲崢輕聲道了句是，緩步走上前。
夏顏莫看著他這邁著小碎步往前走的扭捏動作，心裡更複雜了。
這祖宗知道自己是在乾嘛嗎？
然而讓她震驚的事遠在後麵，蕭雲崢竟然溫聲細語的對她喊了聲皇上！
這個世界到底是什麼了？
夏顏莫決定回去好好問問秋兒，蕭雲崢這幾天是不是被門夾壞了腦子。
但當著太後的麵，她也隻有按捺住自己滿心滿眼的吐槽，對太後說：“母後又在尋兒臣開心，好端端的，讓夏答應站出來做什麼。”
太後笑了下，風華絕代儀態萬千，“要不是皇上你一進來就對夏答應直直盯著，哀家也不會做這事啊，哀家有意成人之美，皇上怎麼還怨起了哀家？”
聽了太後的話，眾人豔羨嫉妒的目光齊齊投向了蕭雲崢。
前些日子太後還不待見這個夏答應呢，怎麼現在話風變了這麼多？
這個小賤人難道真的會什麼巫術不成？！
不說她們了，夏顏莫也好奇得要命。
她就是醉心政務了幾天，怎麼這個世界就大變模樣了？
無論是蕭雲崢還是太後，一個比一個魔幻。
聽著太後的打趣，她也很是無奈，隻道：“倒是難為母後了，這般體諒兒臣。”
她說著，有意伸手將蕭雲崢拉到了自己身邊。
餘光去看太後，就見太後沒有一絲不滿，反倒是一臉的讚同。
夏顏莫不知道，太後在藍姑姑的遊說下已經接受了夏答應獨寵的事實。
反正夏答應翻不出什麼風浪，還把皇上伺候得方方麵麵都比以往更好了，她這個當娘的自然沒什麼不滿。
不管後宮那些糟心事後，太後心境開闊了不少，現在她隻缺一個孫子玩玩了。
這孫子找誰生，整個後宮找不出第二個人選。
所以這幾次蕭雲崢來太後跟前伺候時，太後都表現得非常和顏悅色。
見夏答應溫順恭良，和皇帝兩人又情深意重，她更是徹底放心下來，隻等著抱孫子了。
為了獎賞夏答應對皇上儘心儘力的伺候並激勵她生孩子，她又想到了藍姑姑昨天給她說的那番話。
“說起來，夏答應已經伺候皇上兩月有餘了吧？”她問。
這話一出，蕭雲崢嘴角都要笑歪了。
終於來了終於來了！
不枉他起早貪黑往紫宸宮跑了這麼多天，還讓隱龍衛給藍姑姑傳話。
太後終於主動開口要給他升位份了！
夏顏莫不願意給他升，他有的是法子！
隻要他把位份升的高，高到夏顏莫不能自保了，她就不得不依靠自己。
她就一輩子都離不得自己！
想到這，蕭雲崢呼吸都急促了起來。
夏顏莫本人卻不是很懂這其中的套路，聽到太後問了，點頭道：“是有兩個月了。”
太後道：“哀家見著她將你伺候得不錯，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也該賞點什麼。”
夏顏莫這才意識到不對，滿眼錯愕的看向站在一邊的蕭雲崢。
他竟然打的是這個算盤！
這人真是一點都不帶商量的啊！
太後慢悠悠的聲音再度傳來，“哀家覺得金銀珠寶什麼的，都沒位份來的重要，皇帝你覺著呢？”
夏顏莫腦子都要氣抽了，當著一群人的麵卻不好發作，隻能咬牙切齒道：“母後說的在理。”
太後滿意頷首，滿頭珠翠隨著動作輕輕搖晃了兩下，“那就升夏答應為常在吧，也算是犒勞她這段時間對你的伺候。”
蕭雲崢心裡的小人笑的眼睛都找不到了，走到太後麵前正要謝恩呢，又聽她說。
“可惜夏常在這肚子不爭氣，不然怎麼著也得是個貴人啊。”
V-4
夏顏莫本來一肚子氣呢，聽到太後這話，一個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她這一笑，眾人的注意力全放在了她身上。
少年帝王金尊玉貴俊美如儔，笑起來如春回大地綠批荒山，含著碎星的鳳眸溫柔多情，光風霽月，風姿絕佳。
聲音也如泠泠泉上月般，清冷又悅耳。
“是啊，夏常在可要努力些了。”
明明是戲謔的話語，從她嘴裡說出來，卻又多了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
蕭雲崢又氣又羞，熱氣在腦袋上盤旋縈繞，久久都散不開。
從夏顏莫的角度看，剛好能看到他羞到發粉的脖子。
夏顏莫心裡哎哎兩聲，祖宗麵皮薄，要是讓人看了他笑話指不定還要怎麼鬨呢。
她上前將蕭雲崢擋在身後，“此事母後定奪即可，兒臣就先帶夏常在回去了。”
太後越看夏答應越滿意，她坐在蕭雲崢的麵前，自然也看到了他害羞的模樣，見他反應如此青澀，更是喜歡得不行。
這個兒媳好，這個兒媳好！
——
夏顏莫領著蕭雲崢回了鐘秀宮，一路上蕭雲崢都沒有說話，似乎是在平複心情。
但直到回到鐘秀宮，他臉上的紅暈依舊沒有消減半分。
夏顏莫又氣又好笑，“你還羞呢？你都要把我給氣死了！”
蕭雲崢梗著脖子，半點不肯低頭，“我才沒有害羞！是你這身子不爭氣！”
夏顏莫嘖了一聲，“重點是這個嗎？！重點是我生氣了！”
“你生氣？”蕭雲崢強行忽略自己的心虛，理不直氣也壯的反問她：“你為什麼生氣？我這可是給你晉升！彆人想要都沒有呢！”
他這態度讓夏顏莫也來了脾氣，她臉上最後一絲笑容徹底消失，隻剩下滿臉的凝重，“我稀罕？我難道沒跟你說過我這輩子都隻想當個普普通通的答應嗎？！”
“你不跟我商量就從太後那邊下手，升了我的位份，你有問過我的意思嗎？”
蕭雲崢從來沒見過她這麼咄咄逼人的樣子，有意忽略的不安和心虛頓時一並爆發了起來。
他仰頭去看麵前這人，見她陷入莫名的急躁與慌張，心裡不由一痛，但他不肯就這麼認錯，依舊悻悻嘴硬道：“隻是一個常在而已……”
“什麼叫隻是一個常在而已！”夏顏莫毫不客氣的打斷他。
隨著怒氣的增長，她的聲音越來越低沉，話語也越發尖銳，“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的性子麼？今天升一級，明天你就能升兩級，遲早有一天，我會成為眾矢之的！”
“蕭雲崢！我長這麼大，最討厭的就是彆人逼我做不喜歡的事！我用著你的身子，替你老老實實當皇帝，你說什麼就是什麼，你呢？你給我闖了多少禍？！”
“我想著你是金尊玉貴的皇帝，有些臭脾氣可以忍，但你連我不想晉升位份的事都不能答應！那我這麼配合你做什麼！我天天跑你這兒來乾什麼！我自己選個看著順眼又乖巧聽話的女人寵幸不好麼？！”
“你敢！”聽到她要寵幸彆人，蕭雲崢立馬急了。
“我怎麼不敢！”夏顏莫毫不示弱的回吼，帝王刀鑿斧刻的五官此刻分外深邃淩厲，帶著幾分暴虐，“你不尊重我的想法，我又何必愛惜你的身子！”
她話說完，袖子一甩，怒氣衝衝的就要往外走。
蕭雲崢抬手就想去拉她。
夏顏莫正在氣頭上，想也不想就甩開了他的手。
手被狠狠甩開，蕭雲崢忍不住痛呼了一聲。
已經走到門口的夏顏莫僵硬的頓了下步子。
蕭雲崢見狀忙道：“阿夏，你打得我的手好痛啊……”
夏顏莫滿肚子的火氣在聽到他那要哭不哭的腔調後當場就泄得一乾二淨。
“阿夏……”蕭雲崢又將聲音放軟了些，細細的輕輕的，跟受了多大委屈似得。
他受什麼委屈啊！受委屈的是她才是啊！
夏顏莫恨不得對著這嬌氣的男人來一套上勾拳下勾拳左勾拳右勾拳。
讓你矯情！讓你矯情！我個女人都沒你矯情！
“阿夏……”那催魂樣的聲音又來了。
“來了來了！”夏顏莫轉身回來，步子又重又衝，恨不得把地麵都給踏裂了。
等走到他麵前，又粗聲粗氣的問他：“打哪兒了！讓我看看！”
蕭雲崢乖乖抬手，手掌跟手腕處像骨頭斷了似得往下垂，柔弱無力的很。
再看手背上麵，連個紅痕都沒有！
夏顏莫實在忍不住，狠狠瞪了這作精一眼。
蕭雲崢著實拿捏住了她吃軟不吃硬見不得人裝可憐的性格，見她瞪自己，立馬哎喲了幾聲。
“好痛好痛，阿夏你仔細看看，絕對是哪兒打著了，那麼響一聲呢……”
夏顏莫又不是聾了，當然聽到了那一聲，可人生在世，哪有不挨巴掌的時候，就這祖宗叫死叫活的，著實是個磨人精。
她敷衍的在上麵揉了兩下，“好了好了，不痛了！”
蕭雲崢癟了癟嘴，見她不像是消了火的樣子，又湊到她麵前，聲音小的跟說悄悄話似得。
“阿夏，你彆生氣呀……”
夏顏莫早就被他這一折騰折騰得沒了脾氣，現在聽到他的示弱，哪裡還氣的起來，但他說彆生氣就不生氣又顯得她很麵子，隻能冷著臉色。
“我怎麼不生氣，你這麼不聽話。”
蕭雲崢不滿的哼了一聲，像是不服，但音量卻很低，不仔細聽都聽不到。
“我沒有不聽話，我早就想給你升位份了，是你不願意……”
“我不願意，你卻還是做了，這就是不聽話。”夏顏莫坐到軟塌上，聲音淡淡的，雖然沒多少怒意，但也不似往常那般溫柔。
蕭雲崢最受不了她的冷臉，想了一秒後索性一跨腿，直接坐到了她的身上。
“！”
夏顏莫一驚，伸手就想推他，但不等她有動作，蕭雲崢就伸手摟住了她的脖子。
他的臉靠在夏顏莫的肩膀處，有幾縷青絲甚至滑到了他鎖骨深處，輕薄的衣服阻隔不了他的吐息，連帶著原本清幽淡雅的發香此刻都染上了一絲曖昧。
“阿煙……”他的話聽起來悶悶的，帶著不易察覺的屈服，“我沒有不聽話，我就是想晉升……”
夏顏莫又是心疼又是生氣，話都說的無奈極了。
“為什麼非要晉升，你不是都當過皇帝了嗎？”
都說人往高處走，為什麼蕭雲崢當過皇上了還要當貴妃啊？難道他就這麼想要全麵發展麼？！
蕭雲崢沒有說話，隻是腦袋埋得更深了些。
夏顏莫抬手拍了拍他的後背，說出來的話卻遠不如動作那般溫柔，“你不說就彆坐在我身上，麻利兒的下去。”
蕭雲崢氣得對著她的脖子就是哐啷一口。
咬完泄憤完，他也知道這事不能含糊過去，便把自己那次落水後的想法都說了一通。
“你總想著不爭不搶，可從你我互換之後，你這夏答應的身份注定就和彆人不一樣，與其躲躲藏藏還總被人欺負，還不如直接升到最高位，把她們都踩到腳下。”
他這一番話讓夏顏莫沉默了下去。
她也知道蕭雲崢說的沒錯，但她著實不想再卷入任何鬥爭……
“我知道你不喜歡和人鬥來鬥去，你放心，我在你身體裡的時候不用你操心，我會自己安排，等我們換回去了，我也一定會保護你的。”
夏顏莫依舊沒有說話，眉宇間鎖著諸多煩惱憂愁。
“再說了，”蕭雲崢在她的腿上動了動，臉上裝作一幅很輕鬆淡定的模樣，“萬一我們這輩子都換不回去了呢？那我不得早點當上皇後享福嗎？”
“傻子。”夏顏莫抱著他，像是在抱著什麼稀世珍寶般輕柔和緩。
這人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我才不是傻子。”蕭雲崢小聲嘟囔。
他隻是不想讓夏顏莫這麼好的女子被宮鬥磋磨罷了。
她該是溫柔淡泊又無憂無慮的，最重要的事就是疼他愛他，才不能被彆的事分去心神。
夏顏莫沒說話，隻是抱著他的力度緊了些。
蕭雲崢將腦袋從她肩上抬起，像是炫耀般，同她對視的眸子裡滿是躊躇滿誌。
“你放心，皇位我都弄到手了，皇後之位我肯定義不容辭，要是一群女人我都鬥不過，這皇位直接給你也沒關係！”
夏顏莫終於是笑出來了。
依舊是那種溫和的、含著春水的笑，將蕭雲崢柔柔包裹其中，安撫著他的每一寸皮膚。
“真搞不懂搞你是怎麼想的。”她一邊說，一邊摸了摸蕭雲崢的臉，“說你是傻子你還不服氣。”
蕭雲崢又是一聲哼。
兩人凝視著彼此，眼眸裡流淌著隱晦的情愫。
不知是哪一方的主動，兩顆腦袋逐漸靠近，不久前還互相傷害互相埋怨的唇緩緩貼到了一起。
由淺到深，攻城掠池，殿內一時隻能聽到漬漬水聲，惹人遐想。
分開時，蕭雲崢早已被吻的手腳發軟，整個人都賴在了夏顏莫身上。
“為……為什麼，你這麼熟練啊！”明明都上氣不接下氣了，他還是忽略不掉自己心裡的好奇。
“……”同樣也在慢慢平複自己的夏顏莫愣了下。
這……
白學家經典永不過時？
“你在那個世界是不是早就做過這檔子事了！”想到那種可能，蕭雲崢眼睛都瞪圓了。
夏顏莫看著他前一秒還情動不已下一秒就暴跳如雷的一驚一乍模樣，不由笑道。
“到底是不是第一次，你再試試就知道了……”
她的手伸到蕭雲崢的後腦勺，輕輕一按，趁著他來不及反應的當兒，抬頭噙住了那殷紅中帶著一點水光的唇。
“唔……”
寢殿內再度安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