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第 41 章 心跳得好大聲(1 / 2)

安全感三個字如魔音灌耳, 灌得蕭雲崢一晚上都沒睡好。

還沒等他想明白要如何讓夏顏莫感受到這所謂的安全感,康福那邊便傳了話,說皇上出宮,去了八王爺蕭修遠的府邸。

“去八王府乾嘛?”蕭雲崢著實好奇。

康福笑眯眯答道:“這奴才就不知道了, 許是皇上覺得宮中無聊, 想出宮散散心吧。”

蕭雲崢才不信夏顏莫會出去散心, 她是最懶散的人,若是無事,她能坐著發一天的呆, 東跑西跑不是她的作風。

實際上夏顏莫確實不是自願出宮的, 蕭修遠修了個小亭子, 死活非要她去看看, 她剛好也有點不知道怎麼麵對蕭雲崢, 抱著能躲一時是一時的念頭, 順水推舟就去了。

那邊“兄弟倆”舉杯對飲, 這邊蕭雲崢聽隱龍衛說了前因後果,恍然反應過來夏顏莫又在裝縮頭烏龜。

他還沒來得及埋怨, 太後那邊就派了人過來, 請他去紫宸宮。

蕭雲崢挑眉, “怎麼了?”

這幾天喊得也太頻繁了些。

那宮女答道:“薛王妃和小郡主進宮了。”

蕭雲崢頓時了然,這是要給他找場子呢。

剛好無事,蕭雲崢也很樂意去看薛靜瑤倒黴,麻利兒的換好衣服就去了。

果不其然, 等他到時,薛靜瑤正跪在太後麵前認錯。

薛王妃見他來了,連忙揚眉笑道:“這位就是夏常在了吧?”

蕭雲崢給太後和薛王妃請了安。

薛王妃道:“早先就聽說夏常在寵冠後宮,是難得的妙人兒, 今日一見,還真是名不虛傳啊。”

寵冠後宮是事實,妙人兒什麼的就是隨口杜撰了。

蕭雲崢麵上掛著淺笑,不卑不亢道:“王妃謬讚了。”

彆以為他沒看到薛靜瑤暗地裡翻的那個白眼,就憑這個白眼,他都要讓薛靜瑤再掉一層皮!

許是他表現得太過溫順無害,薛王妃心裡的防備降了不少。

“今兒請常在來,主要還是為了我家這個逆子的事。”薛王妃朝蕭雲崢歉意一笑,道:“她性子魯莽,說了不少衝撞您的話,還請您不要放在心上。”

她說完,又朝身後的家仆示意。

那家仆立馬捧著個木匣走到蕭雲崢麵前。

“這裡麵是我準備的一點心意,全當是給您賠罪了,您可務必要收下。”薛王妃道。

蕭雲崢適時表現出了自己的驚訝,隨後看了一眼那些東西,又為難道:“王妃多慮了,郡主同我之間隻是嬉鬨,我自然是理解的,隻是這事發生在承德殿……”

他有意停頓。

隻知道禦花園事件的太後疑惑道:“承德殿?”

怎麼就又扯到承德殿那兒了?

她追問了幾句,這才知道薛靜瑤在承德殿內當著皇帝的麵和夏常在吵了一架。

太後直扶額,“佳淑啊,你這般寵女兒隻會害了她啊。”

禦花園質問皇帝能給自己什麼位份,在承德殿和帝王的寵妃吵架,這得是多大的心才能做出這些事啊?

薛王妃被說的麵上無光,又狠狠剜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女兒,發現她正滿臉不服氣的對夏常在瞪著,當即嗬斥道。

“還不乖乖給貴人賠禮道歉!”

薛靜瑤這叫一個氣啊,架是她們兩個人吵的,憑什麼歉就她一個人道啊?!

這夏氏把自己摘得乾乾淨淨的不說,還要她眼巴巴拿著東西來賠罪!

但想到母親在家中說的那番話,她也隻有悶聲賠了不是。

夏氏畢竟是宮妃,規矩自有人教,皇上不介意她胡鬨,那是皇上寵她,跟她們薛王府一點關係都沒有。

後妃犯錯和王府郡主犯錯,不是一個概念。

不想薛王府被牽連,她隻能忍下這個氣。

“夏常在,是我不對,請您原諒我的無禮。”薛靜瑤說得甕聲甕氣。

蕭雲崢很想嘲諷這丫頭幾句,但顧忌著太後還在,隻能柔柔一笑,“這件事我也有錯,談不上什麼原諒不原諒的,郡主快些起來吧。”

太後見他如此通情達理,心裡的好感度更是上升了好幾個度。

不愧是能服侍皇帝這麼久的女子,總歸是比旁人要明事理懂分寸些。

薛靜瑤暗暗罵了一句裝腔作勢,隨後又鬆了口氣。

總歸是過了這個坎兒。

但沒等她高興片刻,就聽太後又說。

“佳淑啊,這京城不是塞外,規矩多,你也要好好教養靜瑤,讓她言辭注意些,不說這承德殿裡麵如何,光是那日禦花園衝撞皇上的事兒,若沒有夏常在求情……”

“禦花園衝撞皇上?這又是什麼說法?”薛王妃的聲音又是疑惑又是驚恐。

這事她怎麼不知道?!

下意識轉頭去看剛站起來的女兒,她正閃躲著視線,使勁的縮小自己的存在感呢。

這心虛模樣讓薛王妃頓時覺得腦袋像被人打了一拳似得,昏昏沉沉的。

太後見此異樣,不由詫異,“佳淑?”

這是怎麼了?一副天塌了的表情。

蕭雲崢也怕真給人嚇出病了,忙道:“王妃莫急,皇上仁慈,已經說了不會計較此事。”

薛王妃聽進了這話,卻也隻是失魂落魄的努力朝他一笑。

君心難測,哪是一句不計較就能抹平的事。

太後也反應過來她在憂思什麼,將那日的前因後果和之後皇上說的話都告訴了她。

得知自家女兒進宮無望但能被皇上賜婚後,她的臉色這才平靜了一些。

蕭雲崢坐在一邊,看她時喜時怒的模樣,暗自搖頭。

就這還要把薛靜瑤送進宮,真不怕全家都被這無法無天的女兒給牽連了。

要知道再怎麼滔天的權勢,覆滅也隻是一瞬間的事。

他想了想,出聲道:“王妃,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薛王妃對這個替自家女兒求了好幾次情的夏氏早就是感激不儘了,自然是客客氣氣的請他開口。

他說:“皇上賜婚固然是好,但您也得多加注意,郡主心性如此,若是嫁進世族大家,不說權勢如何,方方麵麵的規矩都能壓得她喘不過氣來,郡主適應了還好,若是沒適應,皇上這賜婚反倒成了桎梏,離不得分不得,那時候薛王和您遠在邊塞,給郡主撐腰都是難事。”

“您想想,到時郡主還要受多少委屈啊?”

薛王妃聽得心驚,也意識到是自己考慮得少了。

到底是自己從小疼到大的女兒,若是可以,她自然是不願意見自家女兒受苦的。

“那依夏常在之見……”

“不如選個家世清白好拿捏的,現下勢弱不是問題,日後有出息才是最重要的。”蕭雲崢沉聲道。

薛王妃不免糾結,自己這個女兒自小錦衣玉食,哪怕在塞北也被養的如花似玉,這若是進了小門小戶,那日子得怎麼過啊……

蕭雲崢意味深長道:“王妃,婚姻之事並非兒戲,情投意合是一回事,衣食無憂是一回事,但在朝為臣,權傾朝野又如何,讓陛下容得下才是長久之道啊。”

一語驚醒夢中人。

薛王妃先前還在設想著寶貝女兒的榮華富貴,但想到薛王府現下的境況,又陡然醒悟,心裡有了彆的盤算。

是啊,薛王府兵權在握,在塞北地位超然,本就惹得天家忌憚,若是女兒再嫁入高門,兩家聯姻,皇上未必樂意。

惹得皇上不滿,下場可不會好到哪去。

薛王妃醍醐灌頂,連聲感謝道:“倒是夏常在一番話點醒了我!”

蕭雲崢淡淡一笑,相當的寵辱不驚。

“隻是……這身家清白又有前途之人……不好找啊……”薛王妃為難道。

事已至此,她也沒必要再遮三擋四,隻恨不得把難題全放在明麵上,讓這有腦子的夏氏幫幫忙。

蕭雲崢就等著這話,聽她開口,便說:“這有何難,待我回頭去皇上那兒探探口風就是了。”

薛王妃臉上的感激更重了。

太後反倒有些擔心,“這行麼?你是後妃,過問前朝之事,要是惹皇上生氣了怎麼辦?”

蕭雲崢恭謹道:“太後不用擔心,雖說這事由臣妾開口,但到底用的還是皇上和小郡主青梅竹馬的情誼,皇上重情重義,必定不會計較這些小事,再說了,您和薛王妃關係這般好,皇上那麼孝順,總歸不會束手旁觀的。”

這下不說太後和薛王妃了,連薛靜瑤都要欣賞起這個夏常在了。

瞧瞧瞧瞧,這話說得,多好聽啊!

這事兒能成,跟皇上有關,跟太後有關,跟薛王妃有關,跟薛靜瑤有關,唯獨跟她這個開口跟皇上求情的人無關。

這傳出去,又能把事辦的漂亮,又給了她們幾人麵子。

太後連連點頭,“是了是了,皇上是個孝敬的,這事兒應該不難,就是麻煩著你開這個口了。”

蕭雲崢笑得深藏功與名。

這事對夏氏來說或許困難異常,但對他蕭雲崢而言,也不過是幾句話的事。

他這麼一番折騰,斷了薛王府想和世族勳貴聯姻的可能不說,還在太後麵前狠狠刷了一把存在感,讓太後知道夏氏是個有腦子能做事在皇上麵前也說得上話的人。

隻要這個印象一確認,日後讓他發揮的地方可就多了去了。

臨到離開紫宸宮前,薛王妃還一直在說夏常在善解人意處事得體,太後也頻頻投他以欣賞的目光。

先前一直偷偷對他翻白眼的薛靜瑤都對他感恩一笑。

蕭雲崢就是這麼個有手段的人,他要是願意,幾句話就能讓人被賣了還幫忙數錢。

心情大好的回到鐘秀宮,拿紙寫下幾個名字,就聽外麵傳來一道不急不緩的腳步聲。

秋兒湊近道:“主子,皇上來了。”

話音剛落,門被推開了。

進來的男子一襲墨藍色寬鬆袍子,腰細腿長,骨肉勻停,氣質清逸出塵,雙手捧著一束粉白相間的花,更襯得他色如春曉,容顏極盛。

那人見他,便將手裡的花遞出。

“諾,送你的。”那人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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