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倒也是這麼一回事……
蕭雲崢頓時動搖。
夏顏莫又說:“我來這兒就是在後宮了,還沒在外麵好好玩過呢……”
“去!必須去!”
蕭雲崢最聽不得這話,當即拍板決定。
夏顏莫彎著眼睛,眸子裡都是得逞的狡黠。
蕭雲崢知道自己這是又中計了,但一想到夏顏莫從來沒有出去逛過的事實,便覺得這都算不得什麼。
總歸讓她高興才是正事。
而且……
約會……
想到夏顏莫剛才吐出來的字眼,蕭雲崢更是心神蕩漾。
就是天王老子來了,他也要和夏顏莫出宮約會!
——
蕭雲崢心心念念著出宮約會,對薛靜瑤的婚事便也越發急切起來,暗地裡派隱龍衛觀察著薛王府的一舉一動不說,還時不時利用皇權催促一番。
薛王一家被弄得莫名其妙,覺得皇上是不樂意見他們一家在京城待太久,這才會焦急的趕他們離開。
為了不忤逆聖意,在蕭雲崢再一次催促的三天後,薛王妃帶著薛靜瑤進了宮,懇求太後給賜個好日子。
蕭雲崢作為促成這段姻緣的重要人物,自然也被太後請了過去。
再見著薛靜瑤,蕭雲崢不免有些詫異。
這人前段時間和他吵鬨爭執的時候還一臉稚嫩氣勢洶洶,現在卻忽然就成了害羞帶怯的少女,提到婚期時更是臉上通紅,看起來純情極了。
再聯想到先前這人質問夏顏莫能給她什麼位份的那個場景,蕭雲崢覺得恍惚。
“幾日不見,小郡主倒是變了許多。”當著太後的麵,他也不能說的太過分,隻有溫婉的試探了一番。
薛靜瑤羞澀一笑,聲音又輕又軟,“以前是靜瑤不懂事,頂撞夏貴人了。”
“……”蕭雲崢扭過了腦袋。
好吧,女大十八變,一天一個樣。
聽到兩人又聊到了以前的事,薛王妃生怕擾了興,忙截過話題。
“是啊,還好夏貴人大人有大量,不跟我家這小混蛋一般見識,不然哪會有今天這喜事啊!”
她說著說著,像是卸去了心頭的重擔一般,臉上的笑容越來越燦爛,“要不是您身份特殊,我真想請您也去喝上一杯喜酒呢!”
這倒是正中下懷,蕭雲崢彎了彎嘴角。
太後素來很能聽進彆人的話,更彆說自己這個手帕交了,聽她這略帶著點遺憾的話語,便道:“這有什麼難的,當天讓她陪著哀家一起去不就行了嗎?”
薛王妃麵露驚喜,也不推脫,“這是最好不過的事。”
說完,又想到自己最近聽到的消息,“不過我聽說敬國公家二小姐過幾日不就要進宮伺候您了嗎?您帶夏貴人,那敬國公那個……”
讓她剛進宮就坐冷板凳?
太後壓根沒把那人放在心上,聽到她這麼一提醒,也有些尷尬。
倒是一邊的藍姑姑出聲道:“這又算得了什麼大事,讓那周家二小姐晚幾天再進宮就是了。”
“倒也不是不行。”薛王妃點頭。
她才不在乎敬國公那邊會怎麼想,總歸她女兒這婚事要辦的儘善儘美的。
想到未來女婿最近升遷的消息,薛王妃對蕭雲崢更是多了幾分感激。
遇到這位,當真是她們薛王府的福分啊!
——
夏顏莫下了朝,就聽說了蕭雲崢被請去紫宸宮的事。
她著實好奇拜托蕭雲崢的事他有沒有照做,奏折也沒批,直接讓人捧去了鐘秀宮。
“你今兒去見了太後?”
一進鐘秀宮,見著蕭雲崢懶懶靠在榻上閉眼假寐,她便問。
蕭雲崢緩緩張開眼,眸子裡還有些迷茫和濕意,話進了耳朵片刻才反應過來。
“是啊,還見著了薛靜瑤和薛王妃呢。”
提到薛靜瑤,他又坐直了身子,把薛靜瑤的變化告訴了她。
夏顏莫靜靜的聽,而後才說:“她都要出嫁了,怎麼會不膽怯害羞?”
蕭雲崢便問她:“那你呢?”
夏顏莫淺淡的笑了一聲,“我可沒,我過來的時候就聽說你從不進後宮的事了,慶幸都來不及了,怎麼會害羞?”
蕭雲崢不滿的哼她,“你倒是厲害。”
知道他又在點細枝末節的事上鬨彆扭,夏顏莫哄道:“你又在算那些陳年舊賬,那時候我們不是還不認識麼?我要是對不認識的人都能臉紅心跳,我早就被人哄走了,哪裡還輪得到你啊。”
蕭雲崢瞪圓了眼睛,“你敢!你敢被彆人哄走!”
他說著,從軟榻上下來,噠噠噠跑到她身邊,抬手就把她的腰給緊緊環住了。
“才不讓你給彆人哄走了!”
夏顏莫低笑,抬手摸了摸他的腦袋。
“好了好了,我這不是好端端的站在你麵前呢,心是你的。”
“身也是你的。”
最後一句話,她是湊到他耳邊,壓著嗓子說的。
溫熱的吐息撲到蕭雲崢耳朵邊,一瞬間就灼紅了他的耳朵。
蕭雲崢悶悶罵了句臭流氓。
這人時不時就來這一套。
夏顏莫臉上笑意更重了幾分,又摟著他說了好些渾話。
其實夏顏莫自己都有點搞不懂,她在現代的時候也是個很嚴肅的人,出格的事很少做不說,連粗話臟話都很少講。
怎麼遇到蕭雲崢,這嘴巴就跟控製不住似得,騷浪話一連串的往外蹦呢?
直把蕭雲崢說得恨不得躲進被子裡了,夏顏莫這才放過他,隻是臉上的表情還有些意猶未儘,惹得蕭雲崢送了好幾個白眼給她。
兩人傳了茶水糕點,秋兒走進來,就見自家主子又跟沒長骨頭一樣的賴在皇上身上。
嘖嘖嘖,沒眼看。
外麵尋常人家小夫妻也沒這個黏糊的。
秋兒心裡這叫一個嫌棄啊,臉上卻很實誠,紅得跟曬了幾個時辰的毒太陽一樣。
夏顏莫拿起一塊糕點,熟稔的送到蕭雲崢嘴裡,又伺候著這小祖宗喝了茶水,這才問他自己拜托的事他有沒有做。
蕭雲崢道:“今兒薛王妃和薛靜瑤一直在那,哪得空說這個。”
夏顏莫臉上的表情立馬就苦大仇深了起來。
蕭雲崢抿唇一笑,又把太後要帶自己出宮去薛王府的事給說了。
夏顏莫也很是滿意,“這倒好,省的那群人再找我錯處。”
夏顏莫現在是皇上,去大臣家裡可以自己一個人,可以帶正室的皇後,可以帶皇子公主,就是不能帶上不了台麵的妾室妃子。
更彆說蕭雲崢現在還隻是一個小小的貴人,上麵地位比他高的比比皆是,怎麼輪都輪不到他頭上。
帝王的寵愛是把雙刃劍,太過張揚高調了,傷到的隻能是自己。
不過太後就無所謂了,蕭雲崢在太後身邊,就是一個伺候得用心的媳婦而已,太後看他順眼就帶去,牽扯不到彆的事。
便是有的人不長眼,也要掂量掂量皇上的孝順能否接受他們對太後的指責。
既然提到了薛靜瑤的婚事,那她大哥薛放的婚事就不能跳過。
畢竟作為薛王嫡長子,未來繼承藩王之位的男子,他才是皇帝最需要忌憚的人。
蕭雲崢沒有打壓薛王一脈的意思,但也不樂意看他們勢力逐步增長到失控的地步,所以薛放這門婚事,就尤為重要。
太高了,那是為虎作倀,太低了,那就是把薛王府的麵子按在地上摩擦,會傷了和氣。
雖說現在薛王一家因為薛靜瑤的婚事對皇帝感恩戴德,但一個女婿的地位,哪裡有未來薛王府當家主母的重要。
蕭雲崢細細盤算了許久,腦子裡許久都沒冒出個確切的人選。
夏顏莫批閱著奏折,見他寫了一頁紙的人名,又一個個劃掉,不由失笑。
“與其你這麼辛辛苦苦的想,還不如把選擇權交給薛王府,讓他們選,你再點頭就是了。”
蕭雲崢皺眉,“若他們選中了敬國公府的那幾個……”
那不是如虎添翼麼?
夏顏莫淡淡道:“不說薛王是個聰明人,不會做出這種選擇,就算他真的選了,敬國公夫人也不會點頭啊。”
“都是人精,怎麼會不懂你的意思,就算不懂,你事後再找個由頭解決了就是。”
蕭雲崢先是一愣,隨後豁然開朗,“倒是你有法子!”
把選擇權交給薛王府,高了低了後果都由她們自己承擔,怨不到皇上頭上。
蕭雲崢心情大好,在殿內興奮的走了兩圈,正要再誇誇夏顏莫呢,就聽秋兒在外麵道。
“主子,宮外來書信了。”
“拿進來。”蕭雲崢道。
秋兒走進來,將書信遞給了他後就退出去了。
蕭雲崢將那信打開看了一遍,看完後冷笑道:“夏家的人等不及了。”
夏顏莫湊過來看完,心裡難得的浮上了點浮躁。
蕭雲崢將信放在桌上,問夏顏莫的意見。
“我現在鬆口?”
夏顏莫道:“鬆口,告訴她薛王府有喜事,你要伺候太後出宮,或許顧不上夏千雪。”
蕭雲崢立馬就懂了她的意思,笑道:“你這心眼也夠多的。”
“我就來這麼一下,後麵全要靠你了。”夏顏莫慵懶道。
她不是沒腦子的人,對夏家心裡也存著怨氣,所以才會想法子為難那個被夏家送進來爭奪聖寵的夏千雪。
但她到底是條鹹魚,一天到晚腦子動個一兩下就夠了,再動就超負荷了。
想這些傷天害理的,哪有逗蕭雲崢來的開心。
餘光瞥到蕭雲崢那張臉,她眼珠子一轉,嘴上掛起了一抹壞笑。
“阿雲,你知不知道為什麼夏家會送夏千雪進宮啊?”
蕭雲崢一愣,眸子裡難得的染上了幾分迷惘。
“為什麼?”
“因為夏千雪長得跟夏顏莫最像……”夏顏莫輕聲道。
蕭雲崢先是沒反應過來,對上她那戲謔的目光後,腦子這才慢悠悠轉了起來。
旋即便是震怒。
“好啊,有個東施效顰的徐氏也就算了,竟然還要來一個連臉都差不多的夏千雪!”
蕭雲崢說著就要往書桌邊走。
“不行,絕對不行,我要退貨!換個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