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夏氏說這玉佩是皇上弄丟的……
宋宛白忍不住笑出了聲,“莫不是記錯了吧,我聽周二小姐說,這玉佩可是皇上親自賞給她的呢……”
亦有人假惺惺裝好人,“是啊,周二小姐總不可能瞎說吧?”
周晚冷著臉色將蕭雲崢的衣著掃視了一遍,“貴人,您這是什麼意思?”
蕭雲崢彎眼一笑,“我還能是什麼意思,我隻是懷疑這東西的來曆罷了。”
周晚眼底閃過一絲慌亂,隨即道:“這東西本就是皇上隨手送給我的,您若是不信,大可以直接去問。”
一人奚落道:“前麵不是說這是皇上賞你的麼?怎麼現在就成隨手送的了?”
周晚不慌不忙,“於皇上而言是隨手給的,對我而言,就是親手送的,難道這很難理解麼?”
蕭雲崢可算看出來了,這周晚嘴上功夫了得,最喜歡玩文字遊戲,說一些似是而非的話讓彆人誤會,自己也不澄清,由著那些誤會給自己謀取好處。
要換做彆人,怕是真被糊弄得一愣一愣的。
可惜了,現在是他在場。
“周二小姐倒是能說會道,這說來說去,倒是我們想岔了。”他漠然道。
在場的眾人大部分都是人精,蕭雲崢這話一說,她們當即就反應了過來。
有人拱火道:“夏貴人,反正皇上天天去你那兒,你若是好奇,去問一下皇上就是了。”
周晚的臉色當即就變了。
她看向蕭雲崢,像在警惕著什麼,“你是夏貴人?”
蕭雲崢淡淡點頭,“怎麼?”
周晚心跳突突,臉上卻很是努力揚起了笑,“早先就聽聞夏貴人的大名,今日可算是見著了。”
蕭雲崢對她的示好不以為意,敷衍的哦了一聲後便要走。
左右知道他身份的人隻會有兩種反應,巴結和敵視,剛好他都不怎麼喜歡。
不等蕭雲崢離開,藍姑姑便來了後院,請他道。
“太後喊您過去呢。”
周晚瞧見對一直對自己冷冰冰的藍姑姑此刻笑容燦爛殷勤,心裡不由忿忿。
一個老宮女而已,也敢對她捧高踩低的!
蕭雲崢道:“怎麼了?”
藍姑姑道:“您上次教太後那個名為麻將的東西,太後說還想請您再去教一遍,讓幾個太妃也學學。”
蕭雲崢了然,跟著藍姑姑走了。
有人羨慕道:“夏貴人這日子可真真是舒坦,皇上喜歡也就算了,太後也疼愛,我聽說前些日子,太後和皇上怕她孤單,特意喊了薛王府的小郡主進宮陪她呢!”
另一人道:“前些日子不是還有人傳她失寵嗎?結果呢?皇上半夜不睡覺都要去看她,嘖嘖。”
“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小妖精,把皇上迷得五迷三道的。”
“唉,這好運氣什麼時候能輪到我們啊?”
“得了吧,這宮裡又不會短了我們的吃穿,好好過你的日子吧,少做夢了!”
“是啊,好好過日子,也比大庭廣眾下出醜的好啊!”
“哈哈哈哈……”
意識到這說的是誰,眾人又齊齊笑了出來。
她們都是大家大戶出來的千金嫡女,對周晚這種上下蹦躂的庶女本就是萬分看不上,在太後跟前給她幾分薄麵已然是看在敬國公府和周氏的份上,現在意識到自己被周晚糊弄了一番,自然不可能再給什麼好臉色。
笑夠了,這才各自告禮離開。
周晚強撐著端莊將眾人送走,回屋子後轉頭就給了伺候丫鬟一巴掌。
“蠢貨!讓你拿你就拿麼!不知道找個理由推脫掉嗎!”
丫鬟捂著臉,眼淚在眼眶裡直打轉。
——
蕭雲崢教會了幾個太妃,一出紫宸宮就見到了周晚。
周晚依舊穿著那些鵝黃色蜀繡裙子,隻是頭上的朱釵拆得一乾二淨,隻戴了一朵白色的珠花,看起來清新可人。
蕭雲崢明知故問道:“周二小姐這是在等誰呢?”
周晚彎唇笑了一笑,“不知夏貴人現下得不得空?”
蕭雲崢很好奇她這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周二小姐有話便直說吧。”
“喚我晚兒就好,”周晚眸子裡的笑意重了些,“方才在後院頂撞了夏貴人,是晚兒的過錯。”
她說著,從身後侍女的手上拿過東西。
“這是我從家裡帶來的翠十八子手串,還望貴人不要嫌棄。”
蕭雲崢聞言掀了掀嘴角,“二小姐這說的是什麼話,是我咄咄逼人在先,哪還有讓你賠罪的道理。”
周晚愣怔了一瞬,隨即忙道:“貴人若不願收賠禮,便當這是晚兒送給貴人的吧。”
她頓了頓,笑裡帶著幾分真誠,“不瞞貴人您說,晚兒我一直都喜歡直性子的女子,今日見到貴人,頗覺一見如故……”
一見如故。
蕭雲崢心裡的白眼都快翻爛了。
真就臉皮厚什麼話都說得出口是吧?
他也懶得再虛與委蛇,隻道:“二小姐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這東西實在太貴重了,我受不得。”
“再說了,”他抬了抬自己的胳膊,露出那圓潤的一串,“我還要天天戴著皇上送的佛珠呢,哪有那麼多胳膊來帶這些東西,送我也是糟蹋了,還是二小姐自己收著吧。”
他說完這話,抬轎輦的小太監也趕了過來,蕭雲崢順勢告彆離開。
等著走遠了,秋兒這才出聲問蕭雲崢。
“主子,這二小姐是什麼意思?”
明明主子都那麼懟她了,她怎麼還好聲好氣跑來送東西呢?
蕭雲崢斜眼看了她一眼,隨後歎了口氣。
要不是他換過來,就秋兒這腦子再加夏顏莫那懶勁兒,怕是都活不到嬪位。
他決心給秋兒長長心眼。
“她來送東西,一來是想拿東西賭我的嘴,讓我不要為著個玉佩去驚動皇上,讓她在後宮沒了立足之地。”
“二來,就是想巴結我,我可是最受寵的夏氏,她那個姐姐都跟著我吃了不少好處,她要是入了我的眼,保準能吃到甜頭。”
他手撐著下巴,笑得很是得意。
這宮裡可不止一個周晚有這打算,她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
可惜,他不準備讓任何一個人如願。
禦輦穩如平地的回到了鐘秀宮。
夏顏莫方才過來不久,正捧著書看的津津有味。
蕭雲崢把書奪過來看了眼,隨即笑道:“你就不能看個正經東西麼?”
又是話本。
夏顏莫早就不是那種樂於充實自己的人了,被蕭雲崢這麼說也不見得心虛,反倒是問他今天怎麼回來的這麼晚。
蕭雲崢道:“後宮來了新人,可不要熱鬨一下麼?”
夏顏莫反應了片刻,而又笑道:“青梅竹馬進宮了?”
蕭雲崢瞪了她一眼。
夏顏莫也著實好奇周晚這個敢在皇室眼皮子底下偷天換日的女子,便問蕭雲崢都發生了什麼。
蕭雲崢自然是一五一十的將事情給說了。
夏顏莫一時有些詫然,“那我要怎麼辦?認下這個青梅?”
“認個屁!”蕭雲崢白她,“要是再出現像薛靜瑤那樣的事,你就等著吧!”
直到現在,薛靜瑤險些成為宮妃那件事還是他的一塊心病。
也正是因為所謂的安全感,蕭雲崢才鉚足了勁的想做點什麼。
他輕輕扯了扯夏顏莫的衣角,“你最近有什麼想要的嗎?”
夏顏莫還沉浸在周晚那件事上一下子沒轉過彎來,含糊的反問了一聲,“什麼?”
蕭雲崢道:“還能是什麼,問你有沒有想要的東西。”
“或者……想做的事……”
最後這句話他說得很輕。
夏顏莫聽出了不對,詫異的看了他一眼。
難道這人終於被薛靜瑤洗腦成功了?
想到蕭雲崢終於有跟她做那檔子事的意思了,夏顏莫頓時一陣心潮澎湃。
“我想做什麼都行?”她試探。
蕭雲崢嗯哼一聲,“差不多吧。”
又補充,“不過得是我能做到的。”
夏顏莫一琢磨,那檔子事不就他能做到嗎?
她樂了,故意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到底想乾嘛。”
她將蕭雲崢抱到了自己腿上,讓他自己感受。
蕭雲崢臉上一紅,訥訥道:“我……我怎麼知道?”
“嗯?”夏顏莫抬腿頂了頂他,“不知道?”
蕭雲崢立馬就羞得眼睛都不知道要往哪兒看了。
夏顏莫壞笑一聲,“我不管,這事兒就是我想做且你能做的,你得答應我。”
“……”蕭雲崢心裡又害怕又激動,腳背都不由弓直了。
“阿雲?”見他不說話,夏顏莫生怕自己誤解了他的意思。
蕭雲崢不和她對視,目光順著衣領往夏顏莫的鎖骨深處看。
好半天才低低的嗯了一聲。
夏顏莫更高興了,自己終於不用再半夜起來喝冷水了!
感覺到她周身都充盈著一股愉悅,蕭雲崢心裡也說是說不出的輕鬆。
但他還是努力繃著臉,“不就是那檔子事嗎,至於這麼高興?”
夏顏莫坦然點頭,又笑,“不瞞阿雲,我日思夜想的都是這件事……”
蕭雲崢耳尖一紅,嗔了她一眼。
不過這人又不是第一天這麼臭流氓了,蕭雲崢也懶得再說什麼。
比起嘴上扯皮,他更關心接下來兩人要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