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眼睛1 死亡。(2 / 2)

隻是保持“絕”還遠遠不夠。

這具身體受了太多的傷,死亡仍然在一步步逼近,你隻好不管不顧地強行發動了你的念。

你的能量並不足,而且,你和塞拉之間門也沒什麼可以用來抵扣的記憶和感情。

誓約和製約成為了你唯一的選擇,而你願意接受的代價是長達一個月的強製封念。

即使是這樣,這具身體仍然足足有三天無法動彈。

而人類,長時間門不喝水不吃東西,是會死去的。

三天一到,你用右手的手臂拖著身體,在地上爬行著。

塞拉腿部的筋骨被挑斷了,但這並不是致命的傷口,在這個情況下,你放棄了這一塊的治療。

沒辦法直立行走的你隻好匍匐前進了。

順著氣味和記憶,你來到了附近的一條河流。

你先是一頭紮進了河水中,一般來說窟盧塔族的人是燒水而非直接飲用,但顯然現在也顧不了那麼多了。

眼睛雖然看不見,但你能夠聽見魚在河流裡跳躍著蹦躂的聲音,而下一秒這條魚就被你叼入了嘴巴。

不得不說,生魚可真難吃。

你有點想念旋律不放刺激性調料的料理了,就算是流星街的修女蒸的像石頭一樣堅硬的饅頭也行,它們至少是熟的。

吃飽喝足以後,你躺在河流邊,感受著草苔貼在你的臉頰。

連著三天,你都是以這種方式生活著。

塞拉今年20歲。

在窟盧塔族,這是剛成年的年齡。

但她的身體素質,根本比不過14歲的莎音,就連7歲的西莉亞的爆發力都比她強。

塞拉雖然平時也會幫忙種種地,豐收的時候也會一起收割,也會和村子裡的其他人一起練練刀術,在普通人中還算中上的資質,但和“設定”的潛能發揮到極致相比,完全不夠看。

麻煩了啊。

不過好處也不能說沒有。

在你必須需要進食的現在,你的念量也因為進食而緩慢地回複。

就算你現在處於封念的狀態,你也能夠發覺你具備的能量越來越多。

處在“絕”的狀態確實有助於身體的恢複。

當你可以勉強保持直行之後,你可以嘗試的食物就多了一些。

塞拉很熟悉這裡的植物分布,托她的記憶,時隔多年,你品嘗到了橘子的味道。

它們有點苦澀,沒有你自己種的那一株好吃。

視力的缺失還是給你帶來了不少的阻礙。

而且,溫度稍微變化,你就能感覺到眼眶因為缺失而一陣陣地疼痛,塞拉需要治療,但在沒有恢複念的現在你不敢冒險。

更何況,你還有一件事情需要去做。

你拄著長棍,這是在原本的篝火處找到的東西。

20歲的塞拉還沒有迎來她的成人禮——他們本可以圍著篝火拍著手,唱著歌跳著舞。

你拖著從溪流裡打來的一桶水,用找到的毛巾擦拭著這些屍首。

對於能夠看見的人來說,這並不算困難;可對於現在的你,你幾乎花了大半天的時間門去試錯。

塞拉的家已經被你翻得亂七八糟了,可你現在需要優先收拾的是這些屍首。

屍體交錯著堆積在一起,你隻能慢慢地擦拭著他們臉上的汙漬,你摸著他們的腦袋,大部分人的屍體和腦袋是分開的,而且眼睛的位置都摸了個空。

你很清楚,收屍是沒有意義的事情,它們什麼都沒有辦法改變。

在和希斯告彆的時候,你隻是想這麼做而已。

俠客說,因為這對活著的人是一種慰藉。

也許是這樣吧。

塞拉的手指不自覺地撫摸著他們的臉頰,她的嘴唇喃喃地猜測著他們的名字,她說著你聽不懂的語言,不知不覺地,她拿走了身體的支配權。

當她摸到一具身體的時候,突然開始落淚。

這個成年男性的眼睛沒有被挖掉,他帶著一副鏡框,衣服也完全不像這裡的其他人,穿著傳統的服飾。

塞拉在他上衣的口袋裡,找到了一顆圓形的東西,她拆開包裝袋,毫不猶豫地塞進了嘴裡。

是一粒巧克力。

“爸爸……”

她仍然說著你聽不懂的話,但你能夠猜到這個詞語的意思。

塞拉的父親是外族人,他為了取材而誤闖入這片森林,就此為契機和塞拉的母親墜入愛河。這位外來的詞作家還繼續投遞著他的稿件,所以和村子裡的其他人相比,他們一家人的生活還算富裕。

這顆巧克力非常昂貴,價值似乎是十萬戒尼一顆。

貴確實有貴的道理。

這是你迄今為止,吃過的最好吃的巧克力了。

甜意在口腔裡蔓延,塞拉跪在地上,開始失聲痛哭。

“等塞拉生日的時候,我們就一起嘗嘗那個巧克力界的愛馬仕怎麼樣?”

你聽不懂塞拉說的話,卻能理解她的記憶。

這是很久以前的一句玩笑話,但它還是得到了兌現。

什麼是死亡?

那是再也不能相見。被留下的人,能夠做的隻有思念。

無論怎麼做,他都再也不會有回應。

你聽著她的哭聲,慢慢閉上了眼。

對此,你再清楚不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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