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顧白衣之前都已經豁出去一次了,再來一次應該也沒什麼。
顧白衣果然沒有一口回絕他。
“到我這個年紀,總會有一堆人盯著戀愛結婚那點事,三姑六婆的天天念叨到耳朵生繭。”沈玄默找了一個更冠冕堂皇一些的理由,“但是不巧,我對這種事一點興趣都沒有。但光拒絕沒什麼用,得下一點猛藥。”
沈玄默仔細打量著顧白衣的臉。
這張臉就挺得天獨厚,隻要彆表現得那麼乖,再軟一點、再做作一點……
沈女士最討厭菟絲花和作精了。
“上次你不是說你還演過戲嗎,演演那種裝乖賣嗲的作精應該不是什麼難事吧。”沈玄默繼續說道。
“隻是跑過龍套而已。”顧白衣無奈解釋。
之前在會所裡,原主確實跟沈玄默介紹過這一層身份,誰知道沈玄默當時表現得挺嫌棄,這會兒竟然還記得。
不過沈玄默這麼一說,他倒是懂了。
雖然跟真相差得有點遠,但這個解釋更能說得通。
看出顧白衣態度鬆動,沈玄默嘴角又上揚了幾分。
“沒事,你自由發揮就行。我到時候再提醒你兩句就行了。”
顧白衣沒有一口答應,他對這個世界了解還沒有那麼深。
就連麵前的沈玄默,他也僅僅隻知道對方大概家世不錯,但有沒有什麼其他隱患,暫且不得而知。
“我再考慮一下。”
好在沈玄默沒有強迫他立刻做出決定,交換了聯係方式之後,說過兩天再去找他。
顧白衣收好紙條,抱著衣服走出了更衣室。
沈玄默一路送他到後門口,一直看著他走出去,才回頭走回大堂。
坐在原處等他的沈女士掃了他一眼。
沈玄默回以一個略顯燦爛的微笑。
看起來心情不錯。
沈女士挑了下眉,心底的猜測越發的清晰,卻隱而不言。
“上個廁所上這麼久?”沈女士狀似關切地看了眼兒子,“要是有什麼不爽利的地方也彆硬憋著,諱疾忌醫可不好。”
“我這個當媽的又不會嘲笑你。”
沈玄默:“……”
他決定明天就去找顧白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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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白衣憑借著身體記憶走出後門的巷子。
剛走到岔路口,就見剛剛那位林姐——林稚簡正坐在小電驢上左右張望,一見他出來,眼睛就是一亮,連忙朝他招手。
“小白小白!”林稚簡叫他,“你住在什麼地方?”
顧白衣想了一下:“寧城大學。”
林稚簡眼睛更亮了:“哎呀這麼巧!我們還是校友呢,之前怎麼沒見過你?”
因為原主從來不參加校園活動,一直獨來獨往,就連平時上課也經常請假。
顧白衣想了想,還是沒有解釋。
聽起來太慘了。
林稚簡隻是隨口一問,拍拍後麵的座位叫他上來:“我正好順路帶你一程啊,這邊公交車可太難等了,動輒一兩個小時,回學校天都要黑了。”
電驢後麵的位置還挺寬敞,顧白衣猶豫了一下,說了聲“謝謝”。
林稚簡連連擺手:“哪裡的話,是我該謝謝你才是。今天……真是多虧你了,謝謝。”
顧白衣說:“舉手之勞而已。”
他頓了頓,還是沒忍住勸了一句:“不過這種地方,確實不適合你。”
林稚簡連連點頭,她也是心有餘悸:“我知道了。明天我就不打算再來了,之前我室友還勸我說這地方工資這麼高怕是有問題,我當時還信誓旦旦地說我一個本地人能在寧城出什麼事啊,而且旁邊都是正經商業街……這回回去我還得請她吃個飯道歉……”
原先她跟顧白衣並不熟悉,兩人工作時間重合得不多,碰麵次數屈指可數,她也就隻知道跟著彆人一起叫他“小白”。
自顧自地說了一陣,林稚簡才又想起來問顧白衣:“對了,剛剛那些人沒有再欺負你吧?經理跟我說已經解決了,但是我覺得那些人看著就不像好人,不知道還會不會再回來找麻煩。”
顧白衣微頓。
前麵那些客人還會不會來不清楚,態度莫名熱切過頭的沈玄默看著好像不會輕易善罷甘休。
平心而論,顧白衣並不討厭他。
就是想到“勾引”的前情難免有些尷尬。
“小白?”林稚簡伸手在他麵前揮舞了兩下,神情變得有些緊張,“那些人不會真的欺負你了吧?”
顧白衣回過神,搖了搖頭:“沒有。”
林稚簡懷疑地看了他兩眼:“真的?”
“真的。”顧白衣笑了一下,“就那幾個人,欺負不了我。”
虧得隻是勸酒,他又剛來不清楚情況。
但凡到了動手“欺負”那一步,他們誰也彆想站著出餐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