係統沒注意到貓的插曲,還在嚎叫:「您說您招惹他乾嘛!」
那可是黑手黨啊!人均西裝暴徒身高兩米八凶神惡煞鬼煞在世喜歡剝皮抽筋拔指甲蓋的黑手黨啊!他家宿主這麼柔弱,一點自保能力都沒有,怎麼鬥得過人家!
“……我有的時候真懷疑。”上梨子禦酒忍不住好奇:“你高緯世界信息途徑指的是什麼。”
從出租車下來時,他就對停在距永招商事隻有兩百米樹蔭下的那輛車產生了濃厚的好奇。若是異能特務科監視的人,那離得太遠,若是其餘債主,離得又太近。
然後係統給他科普了一下港口黑手黨和他不得不提的天才乾部的二三事。
在橫濱工作了一年,上梨子禦酒不會不知道港口黑手黨。
但勉強作為生活在光明下的居民,他對太宰治是真不大熟悉,甚至在係統真情實意列出的「作為太宰治敵人最大的不幸,那就是他是太宰治的敵人」「簡直是為了成為黑手黨而生的男人」「連血管裡都流淌著黑色的血液」等不知從哪來的點評後,感歎道。
“好中二。”
簡直像卓一國中時認為自己是六翼邪光墮天使的轉世,右眼封印著滅世彼岸魔龍一樣。
「挺多的,有什麼角川文庫,老墳頭,O哩O哩,怎麼了,宿主」
除了第一個,剩下的聽上去都不怎麼靠譜。
上梨子禦酒揉揉眉心,聲音不緊不慢:“放心吧,我不會拿自己開玩笑。”
被那柄劍刺穿心臟時,所有機關算儘煙消雲散的不甘,他永遠銘記。
他不是高高在上的神明,是地麵芸芸眾生中再普通不過的一員。
因為傲慢而結出苦果的滋味,上梨子禦酒再也不想品嘗了。
「可是您位置都暴露了……」
“永招商事這麼大的企業,有幾個後門不是很正常嗎?”
派人在‘有可能’的地點布局,稍微有點手段的指揮者都能做到吧。
一縷陽光滑進小巷,上梨子禦酒踏上去,暖黃的光爬上橙紅的發梢。
外麵是橫濱最繁榮商業街的末端,熙熙攘攘,車水馬龍。
“‘上梨子禦酒’隻能當個普通人。”他眯起眼,看著不遠處吵嚷的煙火人間:“但【影子】可以做任何事情,隻不過它現在還太虛浮,需要能量充實,港口黑手黨是不錯的養料。”
作為港口黑手黨最年輕的乾部,在得知為數不多的友人其實是臥底後,會是什麼反應呢?
“先去吃飯吧。”上梨子禦酒說:“好餓啊。”
他上次吃飯還是上次,胃都快要消化自己了。
*
“原來如此,真是個惡劣的家夥啊。”
蹲坐在汽車後座的太宰治突然笑出聲,他從剛才開始就一直抱著手機在和不知道什麼人聊天,一刻也沒放下,手指按的鍵盤啪嗒響,活脫脫像個網癮少年。
阪口安吾抓心撓肝了好久,終於逮到開口的機會,於是連忙問。
“在和新朋友聊天嗎,太宰?”
“對啊。”太宰治終於舍得從手機上抬起頭,看了眼舊友:“是個相當有趣的人呢。”
被太宰治誇有趣?
阪口安吾光是想想就瘮得慌。
“是工作上的嗎?”
“不,是軟件串線,不小心聊上的。”
“……”
阪口安吾臉上寫滿了無語。
不想說可以不說,大可不必編這種理由出來。
“安吾肯定又在心裡吐槽了吧,這麼憋著不會出事嗎?沒關係啦,當作在酒吧一樣大聲吐槽出來吧!”太宰治看熱鬨不嫌事大,歡快的調侃。
“……”
怎麼可能。
這可是在工作啊!在港口黑手黨這種極度注重上下級關係的組織,他一個小小情報員敢吐槽作為乾部的太宰治,不要命了嗎?
阪口安吾麵無表情的開車。
“嘁。”太宰治覺得沒意思,於是用一隻手托腮,大拇指戳在纏住脖子的繃帶上,小指和無名指則捂住臉頰的紗布,手臂上也是繃帶:“呐,安吾,你知道這次事情,丟失的錢款總額是多少嗎?”
他簡直渾身都是包紮,像個重傷病人一樣。
但這些放在這位黑手黨最年輕乾部身上,似乎又很合理。
可惜——在前不久隻屬於他們幾個友人的聚會上,太宰治給所有的傷口做了解釋,有邊走路邊看《如何預防意外傷害》掉到水溝裡造成的,有飆車衝下懸崖造成的,甚至還有撞豆腐。
和火拚與黑手黨工作有關的傷寥寥無幾。
這樣的八卦,隻有他和另一位友人能夠聽到。
阪口安吾開著車,回答:“我怎麼會知道。”
他在心裡回答:是五千億。
這個消息,是從災難的製造者的口中,到審問他的專員,再沿著政府機關的秘密情報官道傳遞到阪口安吾這個臥底這裡的,除政府以外的人根本不可能知……
“是五千億哦。”
不可能知道……
阪口安吾見鬼似的回頭看太宰治,他知道自己表情管理崩了,但也無可厚非,畢竟那可是五千億啊,它讓人震驚的不隻是單純作為巨額數字,而是背後血雨腥風的過往。
太宰治似乎對他的反應很滿意,得意的勾起唇。
“果然,安吾被嚇了一大跳呢。”
阪口安吾穩下心神,繼續駕駛車輛。
他可沒打算讓太宰治死於交通事故。
“確實,這也太巧了,很容易讓人多想,不過,這消息不是組織內部吧,太宰。”
“不是。”
太宰治回答的很乾脆,又看了眼手機。
這是地下世界流通很廣的匿名聊天室的界麵,多用於黑市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