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梨子禦酒啞口無言,平時的遊刃有餘都在這股莫名的‘玩弄感情’的愧疚中煙消雲散。
“怎麼樣都好,原諒我吧,亂步先生。”
江戶川亂步瞥他一眼:“什麼都可以?”
“當然。”上梨子禦酒像是抓到救命稻草一樣:“隻要你能不生氣。”
“那我要吃餡蜜、鯛魚燒、紅豆湯、大福、羊羹、紅豆饅頭、甜甜圈……”江戶川亂步數了一大串,似乎想到什麼,補充道:“回去就要。”
“好。”上梨子禦酒果斷答應:“回去就做。”
“以後開車送我去上班。”
“好。”偵探社離山手町也不遠,開車很快的。
“下班也要!”
“好。”
江戶川亂步得寸進尺:“我要睡你的臥室,不許把我關到其他屋去。”
“好……啊?”上梨子禦酒一愣:“為什麼?”
“你問那麼多乾什麼。”江戶川亂步挑眉:“不是說怎麼都可以嗎。”
……有人要睡他的臥室,他不該問一下原因嗎?
上梨子禦酒沉默兩秒,點點頭:“可以,隻要亂步先生……”
“亂步,不要先生。”
江戶川亂步雙手交叉,在胸前比了個拒絕的手勢。
知道記憶裡的溫馨過去是假的,不應該反感嗎。
為什麼他看起來樂在其中……
算了,不過是一個稱呼,上梨子禦酒從善如流:“亂步。”
“這才對嘛。”江戶川亂步滿意的點點頭:“要我說,飼主君你就是……”
“你就是救了我的人?”一道不太熟練的日語響起,順著聲音看過去,是個金色短卷發的外國青年,他眼底含笑,五官深邃,直勾勾的盯著上梨子禦酒:“你是怎麼打破幻境的。”
上梨子禦酒這才想起自己昏迷前使用的異能。
他向【世紀饋禮】賒賬買了個打火機。
木質的教堂遇到火,想必是被燒的一乾二淨了。
但是……物理手段,原來能破異能嗎?
他隱去重點,隻說自己不知怎得中途清醒,慌不擇路,誤打誤撞。
“運氣罷了。”
“哈哈哈。”作為本次事件起源的小說家笑了兩聲,遞出一張名片:“不管怎麼說,你是我的恩人,我叫奧斯卡.王爾德,英國人,算是一名……自由作家?不過沒出版過任何一本書,你知道的東方美人,像我們這樣一把年紀還一事無成的人,自我介紹的時候通常會說自己是個作家。”
不愧是以輕浮幽默,外向浪漫著稱的歐洲人。
上梨子禦酒接過,端的一副疏離又禮貌的模樣,拿出自己的名片。
“請多指教,奧斯卡先生,我是上梨子禦酒,現任一家小公司的社長。”
“這麼年輕英俊的老板?”王爾德拿過名片,雙指夾著在唇前,輕輕吻了下,神色曖昧,然後裝作驚歎的語氣:“真讓人敬佩啊,不知是否有幸邀您共進晚餐。”
“謬讚。”上梨子禦酒覺得哪裡不太對勁:“您……”
“受害者應該和警察訴說苦楚,而不是糾纏另一個受害者。”江戶川亂步不滿的打斷:“你這花孔雀在對彆人的東西亂開什麼屏啊。”
上梨子禦酒:?
更不對勁了。
王爾德一愣,看了眼氣鼓鼓的黑發偵探,似乎明白了什麼,臉上的輕浮瞬間退散不少,帶著淡淡遺憾,變做英國人常有的紳士模樣。
“抱歉,知道異能失控後,我本以為自己死定了,誰知道還能得救,一時失禮,啊對了,你就是那位快速破解了案件謎題,讓警察能及時趕到的名偵探?”
江戶川亂步得意仰頭,接受對方的感激:“嗯哼。”
一邊的上梨子禦酒恍然大悟,原來是不喜他搶了風頭嗎?
青年暗裡覺得好笑,真幼稚啊,亂步……
察覺到雙方狀況,王爾德挑眉。
他是不是還有機會?
*
沒有了。
王爾德看著青木卓一手中關於間諜活動和非法入境的舉報,哭笑不得。
“我隻是來貴國旅遊,沒有惡意。”
“但是奧斯卡先生。”青木卓一將上層蓋章的‘強製遣返’的文件雙手遞給他,態度恭敬,顯然不敢得罪:“您畢竟身份特殊,跨國需要考慮的方麵太多……”
王爾德不耐煩的揮揮手:“我知道啦,就是一套官話,翻譯過來就是讓我哪來的滾哪去,我對那個不感興趣,對那個上梨子倒是感官不錯,他和那個名偵探是什麼關係?”
好問題,青木卓一也想知道。
無論從哪方情報,江戶川亂步與上梨子禦酒的第一次見麵都是永招商事,可江戶川亂步就是莫名其妙的跑上救護車幫他擋災,後麵又和他跑回家了。
為什麼?
誰也不知道。
就算是武裝偵探社的成員也隻能回答:亂步先生向來不媚世俗,做事隨心所欲,不能拿常理邏輯考究推斷。翻譯,他們也不知道。
青木卓一心裡苦,但奈何提問的人是王爾德,隻能斟酌著回答。
“大概是朋友。”
“朋友嗎?”
王爾德摸著名片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