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傑在見到乙骨憂太出現, 就迫不及待的閃身出去了。
他沒管江戶川亂步和太宰治,畢竟他有信息在他們跑不見之前處理掉乙骨憂太,然後回來摁死這兩隻小蟲子, 他也懶得思索這些人是怎麼找過來的。
這是身為強者的通病。
以絕對的實力,無視一切塵世的陰謀算計。
那麼, 現在要怎麼辦。
上梨子禦酒大腦運轉的飛快。
他給五條悟的指令是讓他先去盤星教總部毀掉關於夏油傑收集咒靈的證據,然後前往百鬼夜行, 處理掉幾個對咒術師危害大的詛咒師,減少傷亡。
也就是說,現在五條悟沒法趕回來救乙骨憂太。
那個少年隻能靠自己對抗夏油傑。
他做得到嗎?
如果他失敗了, 那亂步就會有危險, 祈本裡香也會歸於敵人。
“……”
該死的。
他不是給亂步發過消息了嗎?
今天和小林延約了酒局, 回去會晚一些。
他還特意選擇了離家遠的街道……
“你先出去,太宰。”
“那我去看乙骨君嘍。”
門板與門框貼合的聲音響起, 那股讓人不安的寂靜又卷土重來。
夏油傑大概花費不少心思打造了這間屋子,門一關, 裡外的聲音都無法互通。
上梨子禦酒一怔。
因為亂步說話的聲音距他太近了……幾乎是臉貼臉的程度,而且是同一高度。所以, 亂步是在他完全沒察覺的情況下,蹲到了他麵前?
亂步應該不是走路無聲的武林高手,那就是夏油傑在他身上做了手腳嗎。
是眼罩,還是鎖鏈?
某種特殊的詛咒?
江戶川亂步沒理上梨子禦酒的思緒萬千, 抬手觸上束縛著青年的一段鎖鏈。
“亂步?”上梨子禦酒出聲。
江戶川亂步並沒有說話,隻在確認弄不開後, 就鬆開了撥弄鐵鏈的手。
這下上梨子禦酒連最後能感知到他的途徑都沒有了。
他有些不安的看向前方,當然什麼都看不到,於是他又抬手想去觸摸什麼, 但鎖鏈很快就被拽直,不容他脫離活動範圍,金屬刺耳的摩擦聲中,手腕被勒的生疼。
“亂步?”
上梨子禦酒又叫了一聲,這次的呼喚依舊石沉大海,就好像剛剛發生的一切都是錯覺。
按理來說,視線被剝奪,其餘感官就會變得靈敏,但上梨子禦酒卻連江戶川亂步的呼吸聲都聽不見,他的世界隻有自己心跳,和鐵鏈被拽動的叮鈴聲響。
上梨子禦酒感到了久違的心慌。
什麼都不知道,一切能獲取安全感的渠道全被切斷,既定的計劃被變數攪的無法掌控。
亂步為什麼不出聲?
他附近被布置了什麼陷阱嗎?還是說剛才發生的一切,也就是個陷阱?
不會的。
情況大概是他生氣自己騙了他,故意沉默,想讓他受到懲罰。
但是……
“你無需擔心我,為了向全咒術界宣揚你的無能,那個小眼睛的家夥暫時不會為難我的,因為他要等大義完成後,在眾目睽睽之下殺死我,從而降低你的威信力——你是這麼對那個白毛電線杆說的吧。”
索性,江戶川亂步終於在沉默一分鐘後開口了。
不過說的內容,卻讓上梨子禦酒說不出話了。
因為他說的那些,除了稱呼,內容一條也不差。
上梨子禦酒抿抿唇:“亂步……”
“我不會走的。”江戶川亂步打斷他,聲音中帶著明顯的不悅:“你想說,自己有異能做底牌,不會出事,對嗎?”
他安靜的看著眼前的人。
青年跪坐在層層疊疊的符咒上,這個房間隻有他周圍的地方被貼了許多符紙,都是些意義不明,用猩紅的朱砂或者鮮血在紙上繪製出的東西,散發著不詳的氣息。
上梨子禦酒戴著那架銀白細框眼鏡,眉間貼著一張符紙。
那雙總溫柔或冷靜著的眼睛無神的睜著,此時卻看不見一點光彩。他渾然不知,將雙手放在膝上,固定在地上的粗大鐵鏈貼著保養極好的皮膚,紮眼到了極點。
他本身也很狼狽。平日總一絲不苟的整理到沒有褶皺的西裝占滿了塵土,襯衫領口大開,因為掉了一顆扣子,許多地方被磨破,露出皮膚上的擦痕。
上梨子禦酒對這一切都不知情,他隻回答自己能聽見的:“嗯。”
【世紀饋禮】的空間能暫時容納他的身體。
換句話來說,就算夏油傑那邊出現意外要殺他,他也能……
江戶川亂步強硬的打斷他的思緒:“你很了解咒術嗎?”
上梨子禦酒以為他在說咒靈操術的事情,於是開口辯駁:“咒靈在進入我的異能空間後,會失去控製,我之前做過試驗。”
九年前,他就試探過夏油傑。
那些咒靈不僅不會傷害到他,還會反過來成為他的武器。
“詛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