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傑再怎麼自負,最基本的防範還是有的。
好歹是要困住一名異能者,怎麼可能用普通東西。
上梨子禦酒掃了眼滿地的碎紙:“地上那些,是太宰君弄掉的?”
“嗯。”太宰治也乖的像個鵪鶉,把江戶川亂步的惡行儘數抖露:“亂步先生讓我用無效化異能處理掉了上梨子先生你周圍的符咒,然後就讓我出去了。”
他針對性忽略了自己給江戶川亂步支招裝受傷的片段。
“外麵——”
江戶川亂步自覺接話:“我叫偵探社的與謝野小姐來幫忙了,她是治愈係異能。”
言下之意是,乙骨憂太不會出事,戰鬥經驗不足沒關係,有奶媽。
好歹也是個特級,撐到支援來足夠了。
這樣就不用擔心夏油傑拿到祈本裡香了。
上梨子禦酒放下心來。
江戶川亂步見他臉色有所好轉,弱弱開口:“飼主君……”
上梨子禦酒不理他,神色冷淡。
“對不起。”江戶川亂步蔫了下來:“我不是故意騙你的,我隻是想和你拉近關係,雖然受傷是為了博同情,但那些話我是真心的,我不想你受傷。”
不想看見他謀算了一切唯獨用自己的安危做籌碼。
不想看結局闔家歡樂隻有他帶著理所當然的傷。
畫像連環殺人案後,上梨子禦酒與費奧多爾的會麵,其實江戶川亂步並不知情。
他隻是用自己絕佳的洞察力,發現了超市附近有異能特務科部隊行動的痕跡,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然後找了塊酷似【影子】披風的黑布披在身上,偽造了【影子】的出現。
在那個地下車庫裡,江戶川亂步也沒問他為什麼告訴了異能特務科魔人可能回來找他,卻沒告訴他。因為上梨子禦酒也沒對他突然裝成【影子】的行為做什麼點評。
那時候,江戶川亂步想,這種簡單的事情,飼主君不說,一定是懶得多此一舉,反正他能看得出來,一切儘在不言中。而且這種默契,默默的互相付出,不是超棒嗎?
但夏油傑這個事後,江戶川亂步才知道。
上梨子禦酒當初的忽略和漠視,不是與他的默契,而是不讚同的冷處理。
他不希望他參與他的計劃。
他不希望江戶川亂步卷入隻屬於他的危險。
他要一個人抗下所有。
但這可不行——
“……”上梨子禦酒閉了閉眼:“我說的也是真的。”
江戶川亂步一愣,隨後眼睛亮了起來:“所有嗎!”
他就知道,飼主君心裡也是有他的!
上梨子禦酒冷漠道:“隻有前麵,我是不會改變想法的。”
他不需要依賴任何人,江戶川亂步也不應該過分參與他的事。
“哦……”江戶川亂步失落,不過很快補充一句:“沒關係,我也不會改變想法的。”
想一個人做英雄?
想的美。
“……”
“那個……”太宰治默默舉手:“你們要去看看外麵嗎?”
他認為自己有必要站出來終結這個沒有結果的話題和詭異的氣氛。
因為完全聽不懂這兩人在打什麼謎語啊!
他像個吃瓜吃了一半的路人,好奇的抓心撓肝,偏偏還知道自己注定吃不到完整瓜,這不上不下的感覺,比死了還難受。
*
夏油傑的落敗比想象中還要快。
有治愈係異能者在,乙骨憂太爆發出了難以想象的潛力。
與謝野晶子說:“我也沒做什麼啦,因為我的異能隻能治療瀕死的人,那少年當時離瀕死又差點,我就讓同行的後輩開槍了。”
那兩人磨磨嘰嘰的,什麼純愛大義,就是不下死手,她還著急去逛街呢。
“我懂了。”五條悟摸摸下巴,擺出一個帥氣的pose:“咒術師力量的來源本就是情緒波動產生的咒力,任誰和人生死決戰時被自己人背後捅刀,又莫名其妙的痊愈,情緒波動都不會小,不過這也是憂太天賦異稟……哎哎,彆走啊!”
他茫然撓頭:“我怎麼感覺那位偵探小姐很嫌棄我?”
五條悟這問題是問上梨子禦酒的,但並沒有得到回答,他便轉過頭,發現紅發青年正偏頭看著另一個方向,那是乙骨憂太。
他正和一個少女說著什麼。
那是祈本裡香,戰鬥結束後,不知為何,她從猙獰的怪物變成了這樣。
想必是生前的樣子吧。
“你在看什麼?”五條悟背著手,笑嘻嘻的湊過去:“憂太的解咒嗎?”
被與謝野晶子扶了麵子,他現在急於賣弄些什麼,於是就把事情全盤說了。
乙骨憂太,因被青梅竹馬的詛咒女王祈本裡香纏上,而被評為特級的新人咒術師。
“所有人都以為是死去的裡香不甘失去摯愛,詛咒了憂太,但其實是反過來的。”五條悟伸出兩根手指:“其實是憂太不想失去裡香,詛咒了她……哎!上梨子,你去哪?”
這些事,上梨子禦酒早在係統那知道了。
於是他無視五條悟,朝乙骨憂太他們那走去。
五條悟一口氣憋在胸口,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白發青年懊惱的抓著頭發:“這些人都不聽人把話講完嗎?”
太宰治默默舉手:“我想聽。”
雖然他是很沒存在感,但不是不存在。
太宰治感覺自己最近過的很沒麵子。
首先,他聽不懂上梨子禦酒和江戶川亂步的吵架。
其次,他也沒弄懂這次事件的起因經過和結果。
太宰治是吃乙骨憂太弄的炒肉的時候被江戶川亂步突然拉到這裡來的,看見了不知道為什麼會被綁架的上梨子禦酒,用異能解除咒術後又被趕出去,然後莫名其妙的看乙骨憂太和一個沒見過的丸子頭小眼睛打架,抽空看眼屋裡吧,出謀劃策的刷好感計劃還失敗了。
全程是個一臉茫然的工具人。
“……”
太宰治真的很想說一句,謎語人滾出世界。
五條悟眼睛一亮,他興奮的拉住少年:“來來,我們去秉燭夜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