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質的。
看看窗外，提亞特在樓下，正皺著眉頭和文森特商量什麼。
她把大門虛掩，隻留下一條縫，手腳僵硬地在那一堆文件裡翻找。
沒有。
終於在後麵的書架上找到的時候，她聽見腳步聲響起。
文件上有實驗體的照片，就是她那天放走的那個，照片上的他看起來消瘦疲憊，但眼睛圓睜，看起來精神奕奕。
腳步聲越來越近。
提亞特進來的瞬間，萊爾撲到他懷中。
“你怎麼還沒離開？”
她將臉埋在他胸前，悶悶地說：“我有點害怕。”
不等他回答，她從提亞特身上離開：“沒關係，抱抱您就好了。”
提亞特挑眉：“你手裡是什麼？”
她愣了一下，把手上那疊紙舉到他眼前，上麵寫滿他的索蘭語名字：“我想拿回去折紙，大人不是喜歡小狗嗎。”
“我折一隻小狗送給您，好嗎？”
她神色萎靡，看起來真的嚇得不輕。
“明天休息一天吧。”他看了眼光腦，說：“明天我有事，索蘭語先停一天。”
*
萊爾回到自己的房間，把上麵那幾頁寫滿鬼畫符的紙扔到一邊，仔細看下麵的資料。
實驗體XVI號：地衛01遺民，男性，十六歲，X年X月X日從碎星城捕獲，被捕時正和其餘遺民一起試圖偷盜飛船。
其餘被捕者就地處死，因此實驗體未進行義體改造，細胞活性並未被破壞，得以存活，被送往砂之海實驗基地。
姓名不詳，代號鶴歸，精神力微弱。
後麵還有一些無關緊要的介紹。
代號聽起來很像漢語，基本生活習慣也和地球人大同小異。
萊爾看著那張稚氣未脫的臉，看到後麵精神力微弱的說明，鬆了一口氣。
地衛01的國家分布也和地球完全不一樣。
萊爾安慰自己，她就當它是平行時空的地球，雖然有很多相似的地方，但隻要不是地球就行。
她把手上的資料翻來覆去的看，第一次對自己穿成beta這件事，感到慶幸。
這裡身份就是一切，到處都要驗證身份信息，人種不一樣很難隱瞞。
好在她搞到身份了。
出了一身的白毛汗，風一吹都乾了，身上黏糊糊的，打算去洗個澡。
脫完衣服，她視線下移，覺得有點不太對勁。
那個地方，是不是比上次喬克幫她搓背的時候，又小了一點？
她跑到全身鏡前麵，用手在空中比劃上次看到時的尺寸，好像真的又縮了一點。
萊爾嘴唇微張，呆滯地看著下麵，有點崩潰。
剛穿過來那會兒是正常的，她確定，這是隨著時間的推移，逐漸變小的。
可是為什麼？
靈魂嗎？
她的靈魂會對身體產生影響嗎？她在這待的越久，身體的變化就越大，直到這具身體和她靈魂的形狀變得一致。
那就真的是恐怖片了。
她身上的異常一旦被發現，她也會被抓進實驗室。
這太草了。
繼續待在這些人身邊太危險了，問題是她除了這裡沒地方可去。
砂之海就這麼屁大點的地方，她跑到城外去吃沙子嗎？沒多久就會被餓死渴死。
一樣是死路一條。
她披著浴巾走到外麵，茫然地站在露台上，看著天上的星星。
她視線到處亂飄，看見遠處的藍色光柱，那是通往帝庭的航行通道。
這個點了還有人要去天上，她眯著眼睛，看著剛剛起航的小型飛船消失在視線裡。
索蘭帝國大部分領土不在地上，而在天上。
聽說天上還有十六個區。
那些地衛01的遺民，也藏匿在天上。
萊爾倚在欄杆上，忍不住歎氣。
她忘了前幾天把欄杆當成橡皮泥捏的事了，一聲尖銳的嘎吱聲響起，她沒有任何準備就往下墜落。
正以為今天不死也要摔個半殘的時候，萊爾落儘一個堅實的懷抱。
“這麼迫不及待地歡迎我回來嗎？”喬克把她抱在懷裡，笑意溫和。
“你想得美。”萊爾抱住他的脖子，見他身上滿是臟汙，還糊著不少血，嫌棄地說：“你好臟啊。”
“怎麼這麼久才回來？”
“我不在的時候你有好好維持個人衛生嗎？”
兩人幾乎同時開口。
萊爾：“……你以為你在瞧不起誰呢。”
喬克哈哈大笑：“總之情況有點複雜，我先去向提亞特大人彙報進展，晚點再來陪你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