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起來很興奮。”
鶴歸和萊爾蹲在一間無人居住的破爛板房旁邊,麵前就是一條飄滿垃圾的臭水溝。
“有這麼明顯嗎?”萊爾說:“好吧確實有一點。”
“我還沒鯊過人,這種親手為自己掃除障礙的行動,讓我的腎上腺素分泌得有點快。”
萊爾記得,這地方以前到處都是流浪漢和巡街的武裝勢力成員。
喬克前幾天的清掃行動,讓這裡變得空蕩,她看著正往製式手/槍裡填充子彈的鶴歸,疑惑地問道:“不是激光的?”
鶴歸:“這種地方,這種裝備,足夠用了。”
“我先去診所,確認醫生的動向。”他和萊爾交換完聯係方式,說了句有事聯係,就離開了。
兵分兩路,她先去之前的房子裡檢查。
滿地的臟汙,惡心的罪犯,汙濁沉悶的空氣。
她討厭這裡的一切。
剛走到門口,還沒進去就聞到一股惡臭從木板房裡傳來,她麵無表情地把鞋底黏上的口香糖蹭掉,一腳踹開虛掩的破門。
裡麵躺著兩個老熟人,一男一女。
萊爾離開前整潔乾淨的房子,被他們造成了垃圾堆。
他們罵罵咧咧地站起來,身上穿著不合身的衣服,看見萊爾後麵露驚喜,喪屍一樣搖晃著朝她走去:“聽說你傍上了大人物。”
“把光腦交出來。”
他們一左一右將萊爾圍起來。
“哦,彆著急。”萊爾露出個真心實意的笑容,對他們說:“我這次回來就是專程來回饋你們,報答之前對我的照顧。”
之前就說過,她是個B中B,連扛錢跑路都做不到。
美貌、弱小,之前在貧民窟的時候,沒少被這兩個渣滓鄰居欺負。
搶奪她賣廢品換來的食物,蓄意破壞她的破板房,語言羞辱,甚至要把她賣掉,樁樁件件,萊爾都記得清楚。
她從懷裡掏出一塊麵包,隨手扔到地上,一個人跑過去搶奪,另一個則欺身上前威脅她拿更多東西出來。
“好啊,你再過來一點。”她主動上前,在對方靠近的瞬間,一拳砸在他臉頰上。
對方被她的力道擊飛,萊爾聽見令人牙酸的嘎吱聲,是麵部骨頭碎裂的聲音。
“哇哦……”這是她第一次在實戰中運用機械義體,被這個威力震驚到了。
他趴在地上抽搐幾下,不動了。
剩下那個看著她,眼睛裡凶光畢露。
萊爾情緒上頭,拖著她那不爭氣的身體一拳砸在對方胸口,直接幫對方打開胸懷。
雖然解決的隻是一個身體虛弱的劣等alpha和beta,但她真沒想到這事會這麼簡單。
怪不得貧民窟的人都想搞錢做義體改造。
她開心了幾秒種,開始思考,像喬克和提亞特那樣的頂級alpha,實力該是何等強大。
如果也能被一拳解決就好了。
可惜沒如果。
在外麵當完冷酷鯊手,回去該當舔狗還是得當。
破屋已經搖搖欲墜,萊爾不想去扒那兩個人身上的衣服,乾脆一把火燒了了事。
正看著火舌躥上房頂,光腦就響了:速來診所。
黑診所外麵沒人,萊爾穿過用簾子隔出來的病床區,推開破舊的玻璃門,往後麵的手術室去。
她來之前,這裡應該經過了一場激烈的戰鬥。
醫生的助理跪在地上,上半身趴在手術台上,看樣子是暈了過去。
醫生本人倒在一旁,流的血在他身下彙聚成一片。
鶴歸坐在旁邊的椅子上,氣喘籲籲的,他右眼眶裡麵插了把手術刀,見萊爾終於來了,說:“那邊托盤裡還有刀,你幫我拿一把過來。”
萊爾:“?”
“插得有點深,不太好拔。”他說:“拿手術刀照一下角度,但我實在沒力氣了。”
他兩條機械臂超負荷使用,正發出滋滋的響聲。
鶴歸像剛見麵時一樣,端正地坐在那裡,兩隻手放在膝蓋上,像小學生等老師發作業一樣,等待她的手術刀。
萊爾:“……行吧。”
她拿了刀,見鶴歸兩隻手抖得厲害,乾脆站在他麵前,一隻手捏著刀對著他受傷的那隻眼睛,說:“我幫你舉著吧。”
“謝謝。”鶴歸聲音沉悶。
“你跟我想的冷酷鯊手不太一樣,你也第一次鯊人?”萊爾問。
“是。”他說:“雖然經過專業訓練,但是做義體改造之前力量不夠。”
“做義體改造之後又有副作用。”
兩人正在說話,鶴歸抖著手去拔刀,一直卡在眼睛裡麵,他沒辦法眨眼,有些難受。
他聚精會神。
萊爾卻從手術刀另一邊的倒影裡,發現本該躺在地上的醫生,不知道什麼時候站了起來。
他居然還沒死。
醫生的速度很快,瞬息間就到了萊爾身後,她心中大罵鶴歸辦事不靠譜。
慌亂間她把左手伸向身後,在醫生手中的刀劃開她喉嚨之前,一炮將他腹部洞穿。
巨大的後坐力和衝擊,讓萊爾手臂劇痛的同時,整個人被反方向掀飛。
鶴歸眼疾手快。
拔出來的刀子被他擲出去釘在牆壁上,他兩隻手接住萊爾,防止她因為機械義肢的衝擊遭受二次傷害。
“謝了。”她被鶴歸扶起來,盯著他空洞的眼眶,大驚:“沒事吧你,趕緊止血啊。”
鶴歸:“問題不大。”
“這本來就是要替換成機械義眼的,隻是摘除進程提前了,彆慌。”
萊爾:……知道是一回事,但是親眼見到又是另一回事。
老哥你彆太野。
鶴歸靠著牆休息了一會兒後,和她分享情報:“來這裡治療和做義體改造的,除了貧民窟的少數人之外,還有外城的,我推測內城的應該也有。”
“醫生有收集患者血液的習慣,他會把這些血樣集合在一起,統一做檢測,送給他上麵的人。”
“再由上麵的人去信息庫裡匹配公民信息,在必要的時候對這些人進行勒索。”
有身份的正常人到這種黑診所來做手術和治療,就不是正常行為。
“我來的非常湊巧,他正在逐一檢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