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都很嚴重,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那種,周亞夫遲疑道:“……矯詔?”
他依稀記得戚家有族人矯詔,惹得先帝雷霆震怒!
呂祿想了想,斬釘截鐵:“謀反。”
他有回做了個夢,夢見殺千刀的酈寄以謀反罪棄市,一覺醒來美滋滋。
劉越拍板:“二比一,謀反勝。”
說罷,劉越望向呂表哥,露出一個甜絲絲的,和善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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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聞梁王殿下出遊的消息,梁國上下嚴陣以待。
出遊即出巡,想也知道,殿下定然會入駐雎陽,在梁王宮好好地居住一段時日。
梁國國相乃信武侯靳歙,原大漢車騎將軍,惠帝元年遷梁國相,是太後挑了又挑,委以重任的開國功臣。靳歙戰功顯赫,在徹侯當中排行十一,難得的是為人純粹,不愛爭權奪利。他的前半生披掛戎馬,自從天下平定,便投身朝堂事業,所念所想皆是大漢昌榮。
丞相曹參時常稱讚於他,陳平為大王點評:“沒有禦史大夫的脾氣硬。”
車隊的速度不快也不慢,等進入梁國地界,恰是十月上旬。
劉越多數時候穿著正襟,也換上麻衣前往山林轉悠過,穿麻衣的時候,他為衛隊緊緊跟隨,見到不止一個沿途流民,扒著地上的草根狼吞虎咽。
陳平自從上回與張良“爭執”,醒悟了,他不能光想帶薪放假,他得看著些學生。至此之後,劉越享受到兩位師傅輪流上崗的幸福滋味,尤其陳師傅與太傅理念不同,老是產生碰撞的美妙花火。
張良有意無意地激起梁王殿下奮進的心,讓他從激勵陳買到轉行閹豬!
陳平告訴他:“就算畝產突破十石,天底下也多的是吃不飽的流民。”
乍一聽衝突極大,實則道理互補,劉越猛然覺得自己掉進了坑中,還是一個爬不上來的深坑,等回過神,他已經重重地點頭:“師傅說得對。”
還有毛遂自薦之人,想在梁王麾下做一門客,劉越起初睜大眼睛,想著能不能遇見蒯通那樣有趣的先生,沒過多久,劉越蔫了。
不是人人都有韓師傅那樣的好運氣。
走出關中地界,每到荒涼之處,各地的情境總會重複出現。除卻流民,劉越親眼見到一場河東郡邊境的混亂,有土匪、遊俠參與其中,等塵埃落定,已是鮮血四濺,殘肢斷臂四處鋪陳。
跨過這座山就是官道,見劉越一個半人高的小娃娃,站在山丘麵無表情地觀察,就差拿個望遠鏡觀戰,勝者嚇一跳,隨即猙獰道:“上!”
窸窸窣窣,山林冒出了無數盔甲人。
土匪:“……”
近侍為劉越戴上冠冕,劉越冷冷道:“羈押報官。”
連身旁的陳平都有些反胃,麵色鐵青地回首一看,張良像是早料到似的,悠閒自在,閉車不出。
他又想罵人了,不一會兒,劉越轉過身,語氣可愛極了:“陳師傅,我們換一條路走吧?”
漸漸的,梁國官員得到消息,梁王殿下不愛往繁華的城邑走,有時候專挑山間小道,活生生把出遊變為郊遊。他挑了三個土匪窩,把五波遊俠送進大牢,其中還有自秦末就盤踞在河內名山,規模不下一百人的反漢團夥,滑不溜手,叫官府頗為頭痛。
沒等他們捂胸口,思及跟隨大王的一千衛士:“……”
好,染血的刀劍愈發鋥亮了。
開頭沒料到局勢的曲逆侯陳平勸也勸不住,再次找上梁王太傅,對方居然持讚成意見。陳平一口氣沒喘上來,張良望著遠方,沉靜道:“太後曾言,不遠處正是滎陽軍營。”
陳平:“??”
陳平捂住胸口:“你莫不是有虎符——”
輪到張良奇怪地看他:“不過戲言而已,曲逆侯說笑了。梁國附近,一千武士,什麼龍潭虎穴去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