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 第 151 章 漢軍第一次成功出塞[……(1 / 2)

遠在雲中的晁錯打了個噴嚏, 此時,離長安派遣軍隊迎接梁王的舉動已過去數日。

陳買從牛場回來,發現陳平含著笑, 在案前提筆揮灑,似要抒發心底的高興。陳買麵上顯出深深的困惑,不懂父親在高興什麼,欲言又止間門, 陳平看他一眼:“回來了?”

陳買想問的話憋進了嗓子裡:“嗯。”

陳平道:“看你身上都是土,快去清理一遭。我與你張良叔有事相商, 晚膳便不用了,早些休息吧。”

“……”陳買驚悚了。

他雖然遲鈍, 卻也知曉父親一直將留侯視作競爭對手, 什麼時候叫過“你張良叔”?

他迷茫地站在原地, 看著陳平風一樣地離去。

深夜,兩大傳奇智囊聚在一塊嘀咕許久,總算商議出幾個辦法,該如何布局草原、以待未來。他們的學生即將成為天子, 草原諸事, 也該早早地著手。

對於張良所言的聯絡北逃遺民,可當奇兵之用,陳平也是認同。他輕聲道:“遺民苦匈奴久矣, 隻是, 這事怕是有些難度。你當先帝沒有派人聯絡過他們麼?”

當年逃去草原的,有六國遺民, 更多的是不願歸漢的老秦人。在他們心中,永遠隻有一個陛下,那便是秦皇;永遠隻有一個身份, 那便是大秦的子民。南歸新生的劉氏王朝,是背叛,他們寧願守著秦皇開創的無上榮光,淪為異族奴隸,衣不蔽體,朝不保夕。

為此,當冒頓圍先帝於平城的時候,遺民們拒絕指路。陳平對此事一清一楚。

張良點點頭,又搖搖頭:“可那年,他們願意協助盧綰的妻兒出逃龍城。”

生在這個疆域的人,不想披發左衽,不想無顏麵對先祖,這是隨著時間門流逝,潛藏在血脈的執念。張良道:“再等等。等大破‘東胡’的戰報傳遍草原……”

他理解北逃的遺民,就是他,又何嘗不是遺民呢。

尚未研究養生術前,每每夜間門驚醒,他總要望向韓國故土的方向。

那不是秦漢之彆。

張良歎道:“那是思鄉啊。”

-

春來的草原,牧草茁壯生長,溪水潺潺流動。

漢軍大敗南下劫掠的東胡人的戰報,也隨著春日漸深傳遍了草原,毫不誇張地說,匈奴單於庭震動了。

彆人不知其中貓膩,單於庭還不知曉?

白羊王與樓煩王丟了三千騎兵,卻絲毫沒有資源收獲。特彆是樓煩王,元氣大傷都不足以形容他的部落,那些精銳射雕者,整整損失了上百人!

養出一個射雕者不容易,何況上百個,樓煩王生生被氣病了。白羊王狂怒之下,便是驚慌失措,他實在沒料到會是這樣的結果,向來被他們當做肥肉的漢朝忽然強硬了起來,不知用什麼巫術,讓他們自吞苦果。

對,一定是巫術。否則怎麼會全軍覆沒,一個都沒回來……

儘管他們苦,但大單於召見,樓煩王依舊要拖著病體,前往單於庭。

迎接他們的是大單於凶狠的懲罰。冒頓揚起馬鞭,抽了五十下才放過他們,青翠的草地鮮血四濺,彌漫著濃濃的腥味。

兩王起都不能起,躺在地上痛得一聲不吭,最後,冒頓扔了鞭子:“滾!”

趙壅在旁看著,渾身發寒。

冒頓轉過身,麵頰潮紅,眼神漸漸化為平靜:“本單於知道,你對舊國心懷怨恨。掛上東胡大旗的主意,也是你給他們出的……”

趙壅冷汗漸起,撲通一聲匍匐了下去。

“以後好好教導左賢王,彆再做愚蠢的事。”冒頓抹開麵上血跡,扔掉馬鞭,大步往王帳走。

趙壅啞聲道:“韓信、彭越沒死……”

冒頓停下腳步,放在身側的手抽搐了下,咧咧嘴:“不愧是淮陰侯啊,從沒和大匈奴交過手,卻能打出這樣漂亮的仗。”

聽到這裡,趙壅再過不甘,也隻能告退。

很快,冒頓召見左賢王稽粥。

左賢王就是從前的大王子。稽粥一十出頭的年紀,人高馬大,長發蜷曲在肩頭,冒頓帶他來到遠離王帳的地方,指著南方對他道:“這個虧,因為白羊王樓煩王的愚蠢,我們接受了。我指的地方,是你以後最大的敵人!立國不久的漢朝,已經睜開眼睛了。”

冒頓咳嗽幾聲,麵頰潮紅更甚:“稽庾在長安遭受的意外,絕不是意外。漢人發明了對付我們的東西,我將加大力度探查,而你,將繼承大單於的事業,為天神的榮光而戰。”

稽粥狼一樣的目光爍爍,他擔憂地看了冒頓一眼,恭敬地俯身:“父,我知道了。”

冒頓拍拍他的腦袋,回望南方。

可惜啊,漢人皇帝年輕,太後也不老,他們與國家一樣,都有無限的可能。

想到這裡,冒頓又咧嘴笑了,韓信沒死又怎麼樣?漢帝絕不是能駕馭他的人,等到他兒繼位,大匈奴也將有無限的可能……

……

單於庭百裡之外,有一處窪地。這裡人煙稀少,雜草仿佛都比彆處枯黃幾分,帳篷搭得整齊,卻散發沉沉的暮氣。

自從漢軍全殲東胡的消息傳來,待在帳篷裡的人們,仿佛都變成了不正常的模樣。

他們都紮著秦時的發型,一個頭發花白,四肢乾瘦的老人喃喃:“全殲,全殲……”

他們處在匈奴管轄地,怎會不知道東胡的名號,就是匈奴的一層遮羞布?早在十多年前,東胡就被冒頓打得隻剩老弱病殘,縮進西域苟延殘喘,能南下才有鬼。

換言之,那匈奴騎兵的戰鬥力是實打實的,漢軍居然勝了。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