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隻饞人家的技術!
擺出一副鄭重的架勢,表明他們歡迎像巹這般的遺民,不論是秦是趙還是韓魏,他們大漢心胸寬廣,不去計較從前的恩怨。如果能被彆的人才看見,攜帶多多的技術歸附,那就更好了。
唱一出禮賢下士的戲,何樂而不為?
陽少府親切地開始推銷,表示你來包吃包住,保證五險一金,病了有神醫把脈,無聊了看化學家煉丹。
眼見推銷差不多了,陽少府意猶未儘地住口,緊接著太後授官,天子關懷,劉越嚴肅地道:“你來,利在千秋。我們的作為,都是為了讓百姓過得更好,吃飽穿暖,才是他們畢生的追求。”
巹暈暈乎乎,被打包送進了少府。
至於巹本人願不願意傳授技術,不在他們考慮的範圍內。
劉越淡定極了,他藏著掖著也不怕,有墨者在,還怕偷學不來?
回到後殿,劉越脫下冠冕,換上輕便的短打服,郅都在一旁守衛,忽而拱起了手。
年輕的梅花司司長表達了他的擔憂,表示萬一再來一出“大楚興,陳勝王”,讓秦人糾集煽動,威脅到陛下,那就不好了。
郅都道:“臣以為暗中監視……”
劉越就喜歡這樣體貼的臣子,小圓臉沉吟一瞬:“愛卿所說有理。”
他用信任的目光看著郅都,讓他自由發揮,不要驚嚇到人,郅都當即領命,步伐匆匆地告退了。
……
轉眼一個月過去。
第一個投奔梁園的墨家弟子蘇緩,而今成了新的钜子候選人。四五年的時光流逝,他上山下河,就學墨院,一身本事更勝往昔,如今隨師叔一道在少府任職。
自從少府來了新人,他古怪,話少,虛弱,卻是才華橫溢,碰撞間,讓人生出數不儘的靈感。
少府令對他很是看重,蘇緩與他交流過幾句,更是有所心得。
今日歸來以後,蘇緩便坐在田壟之間,默默思索著什麼。片刻抬起頭,見曲逆侯世子陳買提著一個模樣從未見過的播種工具在他麵前經過,蘇緩眼睛一亮:“你這是要去哪兒?”
墨家與剛複興不久的農家,人數少,在儒法兩家的虎視眈眈下,很有相互扶持,守望相助的意思,陳買與他也是熟識。
聞言,陳買答道:“去惠王府。”
惠王邀請他前往農田,正好,陳買需要驗證一番他手中的工具便不便利,若是成功了,再進宮彙報陛下。
蘇緩點點頭,拉過了他,繼而神神秘秘道:“要不要與我合作?”
陳買一愣:“什麼合作?”
蘇緩鬆開手,掌心躺著數粒乾癟的麥種:“我有辦法,將它們用工具分殼。”
陳買聽著,頓時震驚。當下麥種吃著割喉,剝殼難,生煮也遠不如粟米柔軟,所以百姓們都不愛吃。
蘇緩講起他從少府“怪人”那兒,見到兩塊圓圓的大石頭,它們合在一塊,其上雕刻出細細的水渠,用力一轉,竟是能夠將重物磨成粉末,如同一個齒輪般。
蘇緩靈光乍現,覺得此物實乃天賜,若是加以改進,用途可以多種多樣!
恰好聽見有百姓在田壟抱怨,小麥剝殼太不方便了,他便思索起來,麥與殼到底能不能用石磨分離?
與此同時,剝了殼的麥,又可不可以用來磨粉呢?
他心裡存了事,需要農家傳人陳買的理論支持。
陳買沉穩地答應下來,等辦完手中的事,迅速與蘇緩湊到了一塊。見他們“不務正業”,從農戶手中討來麥種,便直衝少府造物坊,長輩們搖了搖頭,笑著隨他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