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夏的話讓郭永達不明所以, “蘇醫生,你知道我是個大老粗, 有什麼話……你直接說就好了。”
葉強倒是聽明白了,“你是說……郭奶奶的頭疼是假的?!”
郭永達這才反應過來蘇夏的話什麼意思,立馬反駁, “這不可能!”
“蘇醫生,剛剛的情況你也看到了,我媽疼起來的時候整個人都站不住了, 這種疼痛……怎麼可能是假的?!而且這病已經持續了將近十年了, 你說我媽是裝病, 圖什麼呢?”
郭永達看蘇夏的眼神中第一次出現了憤怒。
蘇夏卻搖了搖頭, “郭先生, 你誤會了我的意思。我說郭奶奶的頭疼並不是真正的頭疼,卻不是說這頭疼是假的。”
蘇夏打了個比方, “就比如說, 有一些人因為特殊的原因截肢了,明明身體的那個部位已經不在了,卻還是會感覺到那裡在疼透明感,這種疼叫做幻肢痛。”
“我想, 要弄清楚郭奶奶為什麼每個月都會頭痛的原因, 首先得知道,她什麼時候才開始第一次頭痛的。”
知道蘇夏並不是懷疑郭奶奶裝病,反應過來的郭永達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
郭永達撓了撓腦袋,“這個……我記得我從道上回來之後, 才知道我娘有了這個毛病。之前去醫院檢查,我娘的腦袋也沒什麼病變的情況,我也不太清楚是怎麼回事兒。”
郭永達不清楚,當年跟郭永達一起回來的葉強就更不可能清楚了。
三人就隻能等郭奶奶清醒過來再問她了。
折騰了一通,午飯也懶得做了,三人吃的外賣。
吃到一半的時候,門鈴響了。
郭永達過去開門。
不多時,就看見一個看起來三十歲出頭的女人拎著一籃子水果走了進來。
看到屋子裡還有蘇夏和葉強,女人躊躇了一下,“郭大哥,你、你家還有客人啊!既然郭大娘身體不舒服睡著了,那、那不然我今天先回去了?”
郭永達完全沒有發現女人語氣裡帶著羞澀,直接擺了擺手,“沒事兒沒事兒,你在這兒坐會兒,我估計我娘也差不多要起來了。”
“那好。”女人喜滋滋的答應著,也不馬上坐下,而是拿了她買來的一大串葡萄,“這葡萄我買的時候吃過了,很甜的,我去洗洗你們嘗嘗。”
說著,就拎著葡萄去廚房了。
蘇夏給一旁的葉強使了個眼色:這是誰啊?
葉強推了推眼鏡,微微的搖了搖頭,表示他也不太清楚。
好在郭永達還記得跟他們介紹一下,“剛剛那姑娘叫盧薇薇,是……我娘前段時間認識的,關係很不錯。最近偶爾都會上門來找我娘聊聊天。”
雖然隻說了郭奶奶和盧薇薇有關係,蘇夏和葉強卻都聽出了他話裡的遲疑。
這是……有特殊情況喲?
等到盧薇薇端著一盤子的葡萄走出來,蘇夏等幾個人又立馬恢複了正常的表情。
說實話,幾個不熟悉的人坐在一起沒話好說還真的是挺尷尬的。
並且這四個人裡,一個擅長活躍氣氛的都沒有。
好在之前郭永達說的沒錯,郭奶奶沒多久就醒過來了。
醒來看到盧薇薇在,郭奶奶也很高興,“薇薇,你來啦?哎呀你好幾天都沒來看我了!”
沒錯,在蘇夏到來之前,盧薇薇就是那個偶爾會陪老太太一起種菜看電視的姑娘。
要說盧薇薇和郭奶奶的相遇,還是相當的有緣分的。
兩人第一回見麵的時候是在公交車上。
盧薇薇是一個普通的銀行職員,每天都是坐著早班公交車去上班。
盧奶奶那天是正好要去看以前的一個小姐妹,也正好坐了同一班公交車。
上班早高峰,公交車上還是比較擁擠的。
盧薇薇沒搶到位子,就隻能站著。
當時因為早起她還有些迷迷糊糊的。
然後就忽然聽到一個聲音,“小翠,你到媽旁邊來,離媽這麼遠乾什麼?!”
然後盧薇薇發現自己的手被一個老大娘拉住了。
盧薇薇當時還懵著呢,她不叫小翠啊,這老大娘是誰啊?!
她下意識的有些怕了,想到了新聞裡看到過的假裝受害者父母當街強行拐帶婦女的人販子……
慌亂之中,盧薇薇看見老大娘朝她使了個眼色。
並且老大娘把她拉到她旁邊站著之後,嘖嘖兩聲,“你看看你,我告訴你多少次了,出門在外小心一點,你看看,包包的拉鏈都沒拉好。”
一邊說著,一邊把她背在背後的包包轉過來,把拉開了一半的拉鏈給拉上。
一瞬間,盧薇薇明白了剛剛發生了什麼。
她感激的看著老大娘,這位老大娘顯然是發現了公交車上有人在偷她的錢包,才會以母女的名義把自己交過來的。
盧薇薇很感謝老大娘,隻可惜老大娘也沒留下自己的姓名,坐了幾站要下車了就把座位讓給了盧薇薇。
原本,這隻是一場偶遇。
或許是很多年後盧薇薇都會記得的一件讓她感到溫暖的事。
盧薇薇沒想到的是。
今天之後沒幾天,她又遇到了這位好心的大娘。
那天是她下班。
想著去菜市場買點菜再回家。
買完菜出來,就看見菜市場門口不遠處一個老人家被一輛摩托車給刮蹭了一下,摔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