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沉浸在壁咚喜悅中的遊鯉突然被叫名字,受到的驚嚇不亞於高中早戀小情侶手牽手迎麵撞上班主任,頓時菊花一緊,心裡大喊救命。
戰戰兢兢扭頭往巷口一瞅,夜色昏昏,黑壓壓一堆人把巷口堵得密不透風,一股涼風吹得他打了個哆嗦。
救命!魚哥不是已經按書裡的教導做了嗎?為什麼還會被識破?
這個時候狗係統還非常冷靜的提出猜想:“可能是因為被壁咚的不是妹子吧?”
遊鯉望著女裝大佬林憲明欲哭無淚,媽的要不要這麼較真啊?就不能當成晉江文嗎男男攪基搞起來!
係統大喜:“魚哥你終於明白攪基的妙處了嗎!?”
遊鯉:“……廢物係統給老子滾!”遊鯉抓狂了:“小苟日的但凡你能有個人樣,我早就把你打得跪著唱征服了。”
已經走遠的腳步聲又折返回來,堵住巷口的人更多了,遊鯉有點腿軟,身子一歪跟好友貼得更近了。
“聽著,”遊鯉被按在牆上滾了半圈,原本被他按在牆上壁咚的林憲明翻轉擋在了他身前,從裙下摸出了匕首,警惕盯著巷口,小聲對遊鯉說:“一會我擋住他們,你往另一頭跑。”
“不!讓我來!”好友的保護讓遊鯉勇氣大增,手一抬按著林憲明的腰雙方交換了位置,“我有超能力我超強的!讓我在前麵!”
林憲明:“……都這個時候千江你就彆玩了。”林憲明幾欲崩潰,壓著遊鯉又在牆上滾了半圈,重新擋在了前麵。
“不!相信我!”
雙方選手交換位置,選手千江遊鯉占據上風。
“彆搗亂!”
雙發選手再次交換位置,選手林憲明占據上風。
兩個人為了掙誰有擋住敵人的資格,貼在牆上激烈上下翻滾,壁咚突然就變成了搏鬥,語言太過貧瘠已經無法描述你魚哥現在的心情了。
滾了一會,他偷偷往巷口看了一眼,一堆人堵在巷口,既不走近,也不散開。
遊鯉衝林憲明眨眨眼,頭一偏。
聰慧的林憲明很快領悟到遊鯉的意思,兩人扭抱著朝另一邊滾去。
看著兩人越滾越遠,再滾就要從另一頭滾出巷子了,堵住巷口的人群裡一名黑衣猛男忍不住小聲問:“不阻止他們嗎?”
回答他的是一聲輕笑,站在最前方有著一頭海藻般卷發的青年回過頭,對他勾起了嘴角,鳶色眼眸中一片深沉,沒有一絲溫度。
黑衣猛男在和藹的微笑中流下了眼淚,抱著自己瑟瑟發抖。
港口Mafia裡流傳著這樣一種說法,當太宰先生對你露出微笑,死神的鐮刀已經在你脖子上架好。
黑衣猛男內心痛哭流涕,此刻的太宰先生安靜微笑,卻比任何時候都可怕,周圍兄弟們投來的目光怎麼看怎麼像在瞻仰遺容,他已經在預測自己會是怎樣的死法了。
站在小巷口的路燈發出滋滋電流聲,閃了幾下後慘白的燈光爆開,照得小巷明亮入晝,一切都無所遁形。
差一點就能滾出巷口的遊鯉:“……”
“我說跑,你就跑,不管發生什麼都不要回頭。”林憲明深吸一口氣,往前一步站在了遊鯉身前,“手裡的胖貓丟掉。”
遊鯉:心好累哦,感覺不會再愛了。搞得魚哥像三流小言劇裡讓走不走堅持留下拖後腿的廢物女主角一樣,以前還吐槽過這種女主上輩子是美圖秀秀嗎生死關頭還在秀,或者其實是收了敵方的錢來搞死男主的吧?
想到這裡遊鯉恍然大悟,原來在好友心中魚哥就是拖後腿的小菜雞嗎?
果然老話都是有道理的,真男人,從不用嘴說,直接做就行了。
“是時候讓你看看我真正的實力了。”
千江遊鯉選手與林憲明選手再次交換位置。
“我說過,林林完全不用擔心,魚哥我可是個王者!”遊鯉從容一笑,“我來攔住他們,你抱著貓咪老師一起跑。相信我,他們絕對動不了我一根頭發!隻要你離開,我就是無敵的!”
要說朗誦全文也是渣,隻能保護魚哥一個人,中招的敵人攻擊隻對魚哥無效,其他人哪怕是魚哥的好友都不受保護。
兩人又開始翻滾。
這樣下去要滾到什麼時候?要怎麼才能向好友證明魚哥不是菜雞?!
“你在做什麼呢?阿魚。”
滾得正激烈,遊鯉又聽見有人叫自己的名字。
“做什麼不會自己看嗎?眼瞎啊!”又被林憲明按在身後的遊鯉翻了個白眼。
林憲明:“……他好像認識你。”
“認識我不是很正常嗎?”遊鯉疑惑,“我很紅的。”不過這聲音聽起來略耳熟啊,遊鯉墊腳從好友身後探頭,“讓我康康是哪個小崽子。”
四目相對,站在人堆最前麵身披黑衣的少年笑了笑。
……媽的這不是津島修治嗎?!
“你在做什麼呢?阿魚。”津島往前走,離開了人堆,在幾步之外停下了腳步,微笑著又問了一遍。
遊鯉眨眨眼,今天的津島看起來很不一樣啊。
雖然一如既往的微笑著,傳來的氣息卻詭異的讓人覺得很冷漠,背後的路燈亮得刺眼,一張臉陷入陰暗中看不清表情,隻隱隱能看到鳶色的眼瞳裡閃爍著駭人的光,明明滅滅飄忽不定。濃厚的黑影從他足下延伸過來,仿佛要將人拖入恐怖寒冷的黑暗中。
“你又在這裡做什麼呢?津島。”遊鯉反問,看起來很不對勁啊,“你後麵是什麼人?為什麼要追我們?”
津島雙手插在衣兜裡,似乎思考了一下,才不緊不慢解釋:“在工作呐,後麵都是同事。公司放在這裡的貨被人偷了,我帶人來調查,沒想到這位……”他笑著看了一眼與遊鯉緊貼在一起的美豔女性,“闖進來又很快逃走,大家以為是小偷,就追出來了。對吧?這位……小姐?”
“是這樣嗎?”遊鯉抓抓頭,兩個朋友間的氣氛有點奇怪啊。
林憲明一言不發,握著匕首的手緊了緊,撲麵而來的壓迫感與惡意讓他神經緊繃,麵容俊秀的少年帶著微笑,散發出粘稠的黑暗氣息快要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是一個比自己危險一百倍的人,隻站在門口匆匆一瞥,林憲明就作出了判斷。
透過門縫,彌漫著硝煙與血腥氣的大廳內,充斥著幸存者的哀嚎慘叫,站在一地屍體與鮮血中的黑衣少年,仿佛周圍一切與他無關,卻在第一時間察覺到了自己的窺視,看過來的眼睛裡隻有死寂的黑暗。殺手的直覺叫囂這快逃,林憲明毫不猶豫的轉身就跑。
千江認識的都是什麼危險人物啊?!
但他也接收到了對方隱晦透露的信息,即對方的真實身份千江並不了解,就像自己一樣,隱瞞了真實身份與千江成為朋友。
“阿魚好狡猾啊,”津島又底笑起來,“明明是我先問的。”他突然收起了笑臉,聲音沉了下來,沒表情的臉有些可怕:“你又在做什麼呢?”
被提問的遊鯉想了想,林林畢竟是有黑勢力背景的,想來他的工作也不會是什麼正常工作,萬一被誤會是偷了津島公司東西的人就不好了。
該怎麼回答才不會引起誤會呢?遊鯉看到好友的女裝突然靈光一閃,有了!
他站直身體再次把女裝的好友按在了牆上,凹了一個經典的壁咚造型,一手撐牆一手故作瀟灑撥弄了一下劉海,“看不出來嗎?當然是在做一些快樂的事啊,哈哈哈你小孩子不懂的啦。”
他攬著林林的腰衝他眨眨眼,用眼神傳遞信息:好友,彆說話,放心交給我!
林憲明差點一口氣沒上來,不知道千江哪句話戳到了對方的痛腳,那個男人身上爆發出宛如深淵一般的黑暗幾乎要讓他窒息,冷凝的目光把他凍在原地動彈不得。
“林林今天才從福岡博多到橫濱,一整天都跟我在一起,剛剛隻是打算去找洗手間,絕對不會是小偷啦。”遊鯉解釋。
“這樣啊,”津島慢悠悠的說,扯了扯嘴角:“既然阿魚這麼說,”他目光移到林憲明臉上,燦爛一笑:“我當然是相信你的了。”
“相信就對了!”遊鯉自信點頭,又看了看堵在巷口的一堆人:“你們……還不下班嗎?”
“不行呢,”津島無奈攤手,“要抓到小偷才行。”
“不是我說,你們老板是怎麼回事?”遊鯉叭叭叭開始逼逼津島的狗老板。“遇到這種事正確的做法難道不是報警嗎?讓你一個未成年來抓小偷是怎麼回事?萬一對方是團夥作案怎麼辦?很危險的啊!”
林憲明嘴角抽搐,危險的到底是誰?眼前的家夥看似人畜無害,可這背後隱藏的另一麵,讓他這個殺手都不寒而栗。所謂的小偷,恐怕已經變成大廳裡的一地屍體了。
“走走走,彆管什麼狗逼老板了,該回家吃飯了。麵對不公平的待遇,沉默是沒有用的,必需站起來反抗啊!魚哥請你吃飯啊!”
林憲明看著對方鳶色的眼瞳閃了閃,露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純良笑容。
“阿魚要跟我一起吃飯嗎?好啊,那我們走吧,我記得你上次說想吃烤肉,就今天怎麼樣?”
遊鯉準備點頭,堵在巷口的人堆裡有弱弱的聲音發言:“請……請等一下,……先生,裡麵的事該怎麼處理呢?還有報告……”
“唔,你們自己看著辦。”津島無所謂的說,“偶爾也自己動動腦子吧,要是手下全是空有蠻力的蠢貨,”他輕輕笑了一聲,“我也很頭疼的。”
“你們這個公司是怎麼回事哦?”遊鯉慢慢走過來,“抓小偷就去找警察嘛,為什麼要來為難津島?他還是個孩子啊!”
“是啊是啊,你們去找森先生嘛,再不然就去報警好了。”津島揮手驅趕,轉過臉歡快的對遊鯉說:“現在可以走了。”
黑衣大漢們不知道為什麼都露出崩潰的表情,看起來很想要抱頭痛哭,但又保持著安靜,大氣不敢出的樣子。
遊鯉對他們投以同情的目光,跟津島逼逼:“好慘的樣子啊,很為難吧?一看就知道他們的上司不是什麼好東西啦。”
黑衣猛男們的直屬上司太宰治帶著微妙的笑容昧著良心附和:“是呢,不是什麼好東西。對了,阿魚你的腰怎麼受傷了?”
“哦,這是因為我們剛剛進行了一項很激烈的運動,”遊鯉拍拍好友林憲明,“不小心閃到腰了。”
津島帶著一點笑容:“……激烈的運動啊……”
遊鯉點頭:“是的,相當激烈,為了向林林證明我很強。”
林憲明:有點涼嗖嗖。
“這位是阿魚的朋友嗎?”津島笑眯眯的問。
鯉嗯嗯點頭,眼珠一轉,攬過好友的肩,向津島大聲介紹:“是我女朋友!”
嗚嗚這是你魚哥期盼多年的夢想啊,能牽著妹子手大聲向朋友介紹這是我女朋友。兩輩子了!兩輩子!雖然是虛假的但至少暫時讓魚哥快樂一下吧!媽的單身太久看個女裝大佬都覺得眉清目秀了。
津島眼睛微微大睜,好像被驚到了,很快又切換回笑眯眯的樣子,“阿魚又說謊了,你怎麼可能有女朋友呢?”
遊鯉:……你聽聽這是人說出來的話嗎?!你魚哥的拳頭瞬間就硬了。
“津島,你還記得我們是兄弟嗎?”遊鯉皺著眉一臉認真的問。“你剛剛的發言很危險你知道嗎?讓我忍不住想揍你一頓。太過分了!你憑什麼說不是我女朋友?!”
“憑什麼嗎?”津島摸著下巴貌似在思考,勾起的嘴角噙著笑意:“可能是因為身高吧。”
……身高?
遊鯉迷茫,這什麼理由?不解的盯著女裝好友的下巴看了一會,漸漸明白了津島的意思。
……太虐了,身材本來就很修長的林林踩上高跟鞋,足足比魚哥高出半個頭。
從平靜到狂化隻花了半秒,遊鯉一聲怒嚎撲向津島:“讓魚哥來教給你說話的智慧吧!”魚哥貧瘠的語言已經無法教導津島這狗逼了,隻能用拳頭教給他做人的道理了。
憤怒的製裁鐵拳揮到一半就變得軟綿綿,拳頭被津島輕鬆接住,順勢扶住了遊鯉,聲音裡透著無奈:“閃到腰就不要劇烈運動了啊。”
遊鯉飆淚,腰上傳來的劇痛讓他一邊哭一邊吸著冷氣,在津島的攙扶下龜速挪動。
“你是笨蛋嗎?”林憲明歎氣,他懷裡的胖貓也喵了一聲,仿佛是在附和,“直接送醫院吧。”
遊鯉抽抽噎噎的辯解:“魚哥可是很強的嗚嗚嗚!”
“是是是,”津島笑著點頭,“阿魚超強的,那是什麼樣的劇烈運動讓你閃到腰了呢?”
“就是……就是我的超能力,一分鐘挺腰八十次……。”遊鯉也知道這種廢物超能力拿不出手,臉有點紅。
津島:“真是個了不起的超能力。”
遊鯉眼淚汪汪薅了一把狗逼津島的黑卷毛,氣憤的說:“我看見你嘴角瘋狂上揚了!你在笑我!”
津島無辜眨眼:“哪有笑?我很真誠的。”
去你媽的真誠!你一直在笑我你都沒停過!
遊鯉被兩人攙扶著挪到巷口,一群黑衣大漢還靜靜圍在那裡。
“這……這是遊鯉老師嗎?!”人群中有人認出了遊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