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隔絕,無法從座位上離開,費奧多爾隻能坐在原地一邊思考回到五年前該用什麼理由退出組織,一邊環視教室裡的人。
除開認識的組織首領神威、同事果戈裡和白蘭·傑索,老舊教室裡還零零散散坐了四五個人。
左後方一身粉紅的神經質男人拿著一隻鞋貼在耳邊自言自語模仿打電話,左側灰袍老人繃帶纏住一隻眼,與剛剛討論的港口Mafia乾部太宰君有異曲同工之妙,披著袈裟卻紮了個很潮的半丸子頭的男人額頭上有一圈縫合線,臉上蓋著橙紅漩渦麵具的男人盯著有一雙紅色眼睛的少年,紅眼少年雙手飛快結印後鼓著腮幫子對桌上的試卷吹氣。
每一個人身上都帶著讓人無法忽視的氣勢,詭譎的氣氛在教室上空盤旋。
“宇智波佐助你不要再想燒試卷了,”講台上不知何時站了個人,“不管你在現實世界多牛逼,在魚哥升級到4.0版本的教室裡一切都是浮雲。”
看清站在講台上的人,費奧多爾一陣智熄,優雅冷清的俄羅斯青年此刻有罵人的衝動。
這不是之前用奇怪的罐頭迫害了自己和果戈裡的狗東西千江遊鯉嗎?!費奧多爾似乎又聞到了那讓人無法忘記的可怕氣味,胃部痙攣收縮,幾乎要克製不住嘔吐的欲/望。
從千江遊鯉將鯡魚罐頭放置在燃燒的酒精爐上合上洗手間的門,到果戈裡鑽進自己的棉披風裡發動異能逃離洗手間,短短十分鐘,成為了費奧多爾永生難忘的噩夢。
酒精爐上咕嚕咕嚕翻騰的罐頭,濃鬱的氣味隨著炸開的氣泡飛散在狹窄的洗手間內,濃烈程度隨時間遞增。魚肉被煮爛,越來越沸騰,飛濺出的汁液滿地散落,兩人的鞋子和褲腿也沒逃過。隨後在果戈裡奮力掙紮鑽進棉披風時,動作太過激烈以至於罐頭被披風一角掀翻,倒落後灑了一地,果戈裡一隻鞋子直接被淹沒,費奧多爾也沒能避免。
逃走後見到神威時對方‘你們遲到的原因是去玩翔了嗎?’的表情,費奧多爾當場就想退出組織了。
此時坐在教室裡的費奧多爾看著講台上的金發青年,對人生充滿了疑惑:五年了,我在做什麼?為什麼千江遊鯉還活著??為什麼我還沒弄死他?
費奧多爾情緒產生了劇烈波動。
不止他一個,教室中的所有人在千江遊鯉出現的一瞬間都激動了,即使隔絕了聲音,從其他人不斷張合的嘴唇就能看出大家的心情並不平靜。
“不懂你們為什麼這麼喜歡做無用功?”講台上的青年用小指掏掏耳朵,吹了一口氣,“不是早跟你們說過嘛,站在這裡的魚哥雖然還是這麼帥氣英俊,不過隻是虛擬投影而已,不管這裡發生什麼,對現實中的魚哥都毫無影響哈哈哈!”
講台上的金發青年雙手叉腰,笑得非常囂張,跟關上洗手間門時露出的笑容一模一樣!費奧多爾捂住胸口,這是心梗的感覺!
“你們就不要掙紮了,好好考試,爭取早點出去,記住不要作弊啊。”千江遊鯉敲了敲黑板,“白蘭,費奧多爾,說的就是你們倆,2.0版教室裡敲摩斯密碼傳答案,本來那次能出去了,結果最後十分鐘被抓到作弊考試成績按零分算,就問你們後悔不後悔?”
白蘭甜膩的笑容暗淡了下去,雪白的頭發都變灰了。
千江遊鯉咳嗽一聲:“好了,讓我們開始今天的考試吧,多比歐把鞋穿好,先來聽力題,下麵播放一段視頻。”
寫著期末考試的黑板閃爍了幾下,變成了電子屏幕。
有著一頭白色長發的男人眼中迸發著炫目光芒,死死黏對麵的斜劉海少年身上。
費奧多爾看了一眼所謂的聽力題,忍不住咳嗽起來。
???這不是澀澤龍彥嗎??什麼時候變成聽力題了?
視頻中的澀澤龍彥低低笑了起來,臉上帶著迷醉的表情,對斜劉海少年伸出手:“是你,我一直尋找的人,我夢之聽到的聲音,指引我走出迷霧,讓我不斷追尋,是你啊!拯救我的天使!”
費奧多爾:……沒想到你是這樣的澀澤龍彥……
“再一次,現在讓我再一次看看你那耀眼的光輝吧!中島敦!”澀澤龍彥高聲叫喊著,朝斜劉海少年撲了過去。
中島敦?費奧多爾斜睇了白蘭一眼,另一個世界失敗的費奧多爾托能夠穿越時空的白蘭帶話來要他注意的人?
正準備細看,視線突然被一陣紫色煙霧隔斷,嗆得他咳嗽了幾聲,等煙霧散去,他又回到了流淌著悠揚提琴聲的咖啡廳,老舊教室與其他人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坐在對麵的白蘭把玩著銀色小勺,眯著眼問他在五年後有什麼收獲。
不等費奧多爾回答,白蘭笑眯眯的開口:“嘛,五年後的費奧多爾君也托我給你帶句話呢。”
費奧多爾:“……”
未來的我在乾什麼?就不能自己努力一下嗎?
心中充滿了‘未來的我變成了廢物’的疑慮,費奧多爾表示願意聽聽五年後的自己又給現在的自己準備了什麼驚喜。
白蘭手中的小勺在咖啡杯邊緣輕輕敲了一下,發出清脆的響聲,“殺了千江遊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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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雙大手雙掌重疊,朝遊鯉重重拍打下去,脫光了趴在床上的遊鯉發出一聲慘叫,喉嚨都快喊破了,眼淚汪汪向另一張床上躺著的津島發出呐喊:“救命!!要死了要死了嗷嗷嗷!!輕點輕點啊啊啊!!!”
被求救的對象不僅不幫忙還露出一個舒心的微笑,遊鯉頓時眼睛紅了,正要抱怨,塗了油的厚重手掌接二連三拍了下來,他張大嘴失去了聲音。雙手宛如在擊打某種神秘樂器,從脖頸到尾椎,肩頸到小腿,從上往下從左到右,有節奏的拍打出歡快音樂。
“疼嗎?”一臉絡腮胡的大師傅問。
“疼!”遊鯉哭唧唧,一時覺得自己變成了砧板上的肉被敲打,一時又覺得是麵團被揉捏,不管哪一種,總之就很疼!
“疼就對了!”大師傅又在背上重重來了一下,“小夥子經絡不通啊,我再給你加點力!”
遊鯉嗷一聲眼淚就飆出來了,媽的太疼了!!
按到遊鯉都麻木了,瞪著眼睛催眠自己是一條沒知覺的鹹魚,被按摩大師傅掐著命運的後脖頸反複揉捏敲打。
“行了!歡迎下次再來!”大師傅順手在浴巾包裹著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可以去泡澡了。”
遊鯉渾身被搓得通紅,手軟腳軟從按摩床上爬了下來,怒瞪津島和柳川:“居然不救我!還是不是兄弟了!”
“可是不是阿魚你帶我們來的嗎?說要好好體驗一下。”津島一臉無辜,“我把工作都推後了。”
遊鯉一口老血梗在喉頭,本來說好自己送柳川回家,跟社畜津島分頭走,卻在看到大保健招牌的一瞬間改了主意,他早就想帶著靚仔兄弟一起體驗一下華國特產大保健了,就拉著兩人進了幽暗的門內,要請兩人舒坦一下。
大保健時津島的手機就不間斷瘋狂震動,搞得遊鯉都心虛了,反省自己帶津島來做大保健放鬆是不是又做錯了。道歉的話剛開了個頭津島發了兩條信息後就很無所謂的關機了,還笑著安慰情緒低落下去遊鯉,說趁機會讓不成器的部下練練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