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津島,”遊鯉懇切的說,“不要再猶豫,抓緊時間!說不定現在還有救!”他按著津島的後腰把人往前推,無奈津島不配合,兩隻腳像在地上生了根一動不動。
“怎麼回事?你不願意幫忙嗎?”遊鯉大驚,瞪大了眼睛看著津島:“我們還是不是兄弟了?”
“阿魚,為什麼你不自己去呢?”津島沉默了下,笑容有些勉強:“推卸責任不太好哦,我覺得還是你自己去看比較有誠意呢。”
“這不是推卸責任,讓你去是經過我周詳考慮的。”遊鯉深吸一口氣,耐著性子解釋:“在場這麼多人,沒有比你更合適的了。”
“首先排除我,那傷就是我造成的,”遊鯉憂心忡忡,“我去看的話說不定會被誤會要對他進行二次傷害,萬一給我一爪子怎麼辦?你看那強健有力的大爪子!院長更不行,鬥南敦似乎就是因為院長才變身的,其他人剛剛也圍捕過他,靠近的話會刺激到他的。”
“隻有你!”遊鯉指著津島,“你沒有傷害過他,你們還是同事,彼此關係更親密,來的路上我看他對你很是尊重,你是最好的人選了!而且,事情變成這樣,”他斬釘截鐵的說:“津島你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鬥南敦是你帶來的,你知道他的超能力會變成老虎,事情發生之後沒有第一時間解釋清楚老虎的身份,導致我犯下了不可挽回的大錯。”遊鯉痛心疾首陳述津島的罪過,“現在還不肯為他檢查傷勢,你怎麼能這樣呢?要為自己的錯誤負責啊津島!”
遊鯉說完盯著津島,看著麵容清雋的少年眼神從呆怔變為迷茫,滿意的點點頭,看來在魚哥震撼靈魂的發問下,津島已經逐漸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了。
係統也忍不住由衷讚歎:“魚哥,你這邏輯我給一百分。”
遊鯉謙虛:“不要胡說,哪有那麼好,九十九分就夠了,多一分我怕自己驕傲。”
“不過你魚哥也不是推脫責任的人,這件事主要責任在我。”遊鯉沉重的說,內心充滿悔恨:“是我出手太重了,花季少年下半身毀於一旦,是我的罪過。”他搭著津島的肩,深深吸了一口氣,堅定的說:“鬥南敦的下半身,我會負責的。”
“等一下阿魚,”太宰治嘴角微抽,笑容掛不住了:“我覺得你想太多了,事情應該還沒嚴重到要你負責他下半生的地步。”
“你想什麼呢?為什麼要負責下半生?我說的是下半身啊,”遊鯉白了津島一眼,“彆忘了你魚哥可是有超能力的。”
太宰治:“……那為什麼不直接用超能力?”
“這麼重要東西吧,我想還是原裝的最好。”遊鯉給了津島一個你懂的眼神,“你先幫忙檢查一下,實在不行再用超能力。”
最近不知道怎麼回事,好像遇到的麻煩特彆多。驚雷值大量消耗,離開空座町時拜托井上織姬補充滿超能力【茴香豆】可用三次,誰知道半路被鏡花水月綁架到虛圈,最高儲存三次的超能力一下子就被用了兩次,還被平子勒令不許再去空座町。隻剩下一次能用,結果津島柳川中也三人一下子全部失憶!現在孤兒院又遇到中島敦和鬥南敦……
唉,生活不易,魚哥歎氣,他歉意的看了津島一眼,本來打算趁今天三人都在把他們的失憶治好的,現在看來隻能再往後推一推了。
“一定要這麼做嗎?”津島弱弱的問,樣子有些可憐。
“唉,真是沒辦法,那我跟你一起吧。”遊鯉退了一步,抬手拉起運動衫兜帽戴好,拉住係繩兩端用力一緊,兜帽收緊網住了整張臉,隻有一隻眼睛透過中間小孔露出來,慶幸感歎:“還好今天穿了這件。”
遊鯉眨巴著眼,條件限製他隻能用一隻眼透過小孔觀察外界,視野極為狹窄,猝不及防就看到一個突然湊近的大頭,另一隻眼睛從小孔外看過來,鳶色眼瞳流淌著靜謐的光芒,裡麵清晰的倒映著自己的身影。
兩隻眼睛對視著,遊鯉莫名覺得有些熱,唔,一定是口鼻被捂住的緣故,心跳都加快了。
狗係統冒頭嘖嘖咂嘴:“就眼下這個情形,你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嗎魚哥?”
遊鯉一激靈,立刻抬手捂住小孔,阻隔了視線,氣呼呼的對津島說:“你接下來是不是想伸手從孔裡戳魚哥的眼睛?死心吧你不會得逞的,機智的魚哥早已看穿了你的內心!”
一陣詭異的沉默,遊鯉等了一會,才慢慢移開手,隻見津島表情微妙。
“哼,被我拆穿心虛了吧?”遊鯉得意的說,“多虧了攻攻你提醒我防備。”
“魚哥……算了,你高興就好。”狗係統有氣無力的說。
“阿魚你為什麼會覺得我要戳你的眼睛?”津島不知為何看起來十分疲憊,哭笑不得的辯解,“我沒有這樣做的理由啊。”
“這還需要理由?”遊鯉機警的戒備著,“看見個洞伸手去戳不是人類的本能嗎?”
“人類沒有這種本能啦,阿魚你的重點總是放在奇怪的地方,真讓人頭疼。”津島拖長了語調,語氣裡夾雜著淡淡的苦惱,“而且比起戳眼睛,”他頭一歪,露出一個惡趣味的笑容,“我覺得這麼做更有意思。”
遊鯉隻覺頭頂一重,一隻手掌按了下來,對著他被兜帽裹緊的腦袋就是一頓瘋狂輸出!輸出之後又毫不留戀的挪開了,罪魁禍首若無其事走到鬥南敦身邊蹲下,表情凝重的關心躺在地上的少年:“你還好嗎?敦君。”
遊鯉:!!!混蛋津島!肯定是在嫉妒魚哥的美貌!頭皮都被揉得發燙了!媽的肯定脫發了!
氣成河豚!但眼下的確是兩個虎子少年的事更重要,他隻能暫時放過狗逼津島,小心跟著走了過去。
斜劉海少年麵容扭曲,呢喃著含糊不清的語句,身體顫抖著,仿佛陷入了無邊噩夢,恐懼讓瞳孔都一並顫栗著。
遊鯉的心揪了起來,鬥南敦的噩夢中,想必魚哥已經成為一片濃重的陰影了。
“快幫忙檢查一下!”遊鯉戳戳津島的後腰催促,但津島慢吞吞完全沒有動手的意思,遊鯉暗罵他不講義氣,一邊祈禱被自己傷過的少年不要暴起尋仇,一邊顫顫巍巍把手伸向了黑衣少年的褲腰帶,順便吩咐津島:“去找雙乾淨的筷子來。”
筷子?
太宰治第一次痛恨自己過於聰明的頭腦,讓他來不及反應,就知道了阿魚要筷子的用途,甚至腦補出了畫麵牢牢印在腦海中,無法抹去。
他感到一陣窒息,而造成一切的元凶還擔心他不明白,特意貼心解釋了一番:“總不能讓我直接上手抓著檢查啊,至少來點工具吧。”說著做了一個夾筷子挑東西的姿勢,“你明白吧?”
太宰治完全不想明白,他覺得今後很長一段時間內自己不能再直視筷子了。
“等一下阿魚,我覺得直接詢問一下就好,沒必要走這一步。”太宰治微笑著按住了伸向少年的魔爪。
“這怎麼問?怎麼看都是失去意識胡言亂語了吧?”遊鯉擔憂的說,虎爪少年冷汗直流,銀色劉海汗濕後一縷一縷粘在額頭上,十分痛苦。“還是讓我來看看。”
“不,你很清醒,是吧?敦君。”黑發少年緩緩開口,聲音依舊輕快溫和,遊鯉卻感到一股沉重的壓迫感,空氣似乎都要被凍結,他不太舒服的動了動肩膀。
狼狽的銀發少年渙散的目光突然就瞬間清明了!仿佛身體裡的某個機關被打開,纏繞他的恐懼絕望都被壓製住,理智重新占據上風,本能的回答:“是的,首領,我很清醒。”
“你看,他真的很清醒。”津島用輕鬆的語氣說著,用力將遊鯉伸出去的手按了回來,“你還好嗎?敦君。”
“我……”痛苦神情從少年臉上閃過,轉瞬消失,目光變得冷硬,宛如一位堅毅的勇士,隨時準備著赴死,咬緊了牙:“我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