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顧飛昂的經紀人趙康今天特意帶了生活用品過來, 準備在劇組留兩天，免得顧飛昂太過歡脫，真說了什麼不好的話被人傳出去。
陳雯雯的團隊屬於無風都起浪的那種, 這要是真的被抓住把柄了, 還不得使勁踩著顧飛昂吸血。
趙康一邊給顧飛昂收拾東西一邊嘮叨：“你記得住了嗎？你再高興也彆表現出來。”
顧飛昂充耳不聞，拿著手機打遊戲，打完一局才去看了微信消息：“哥，哥！虞檸要和我絕交！”
“什麼？”趙康愣了下趕緊走過來，問道：“你們之間發生矛盾了？”
顧飛昂舉著手機, 說道：“你看, 我沒惹她啊？”
趙康看了眼, 覺得虞檸雖然發的消息說絕交，口氣卻不是那種很嚴肅的：“你問問怎麼回事, 有什麼誤會趕緊解釋清楚。”
顧飛昂回消息，然後嘟囔道：“我對她可好了，畢竟未成年，我都很照顧的, 我今天還幫她拍了很多照片, 我……”
趙康的表情僵硬了, 打斷了顧飛昂的話：“你幫她拍照？”
“對啊。”顧飛昂發完消息說道：“你不是都說我拍照水平好了不少嗎？”
趙康整個人都崩潰了，卻也徹底放心了：“嗬，嗬嗬。”
顧飛昂懷疑地看著他：“哥, 你知道嗎？嘴上嗬嗬, 心裡是在罵人, 你在罵誰傻逼？”
趙康還沒說話，虞檸的消息就又發來了，沒有彆的隻是幾張照片。
顧飛昂神色也呆滯了下。
趙康湊過去看了眼，看著那些照片：“你不知道女藝人最愛美嗎？”
顧飛昂辯解：“我明明拍的很好。”
趙康問道：“拍完你看過嗎？”
沒有。
顧飛昂拍完就急著找角度去拍彆的，還真忘記看一下自己拍出來的。
趙康揉了把臉：“你不會和人家說，你很會拍照吧？”
顧飛昂沒有說話，他喃喃道：“哥，你給我買的那些水果，收拾點，你給她送過去吧。”
趙康還沒回答。
顧飛昂手機就響了，是虞檸的視頻電話：“……”
趙康歎了口氣：“接吧。”
顧飛昂哭喪著臉接了：“小虞妹妹，你信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虞檸盤腿坐在床上，表情嚴肅地看著顧飛昂：“你完蛋了！你以後不是顧哥了，你是弟弟！”
顧飛昂一點骨氣都沒有：“那小虞姐姐？”
虞檸翻了個白眼：“Amy姐讓我問問你的經紀人，要不要炒作一下你沙雕直男的人設？”
顧飛昂毫不猶豫拒絕道：“我不，我是貴公……”
話還沒說完，趙康已經一巴掌把他頭推開，搶過手機說道：“能仔細說說嗎？”
虞檸扭頭看向Amy問道：“Amy姐，顧哥的經紀人正好在。”
很快手機就換到了Amy手裡：“要不要見個麵？這附近有個咖啡廳，不如當麵商量一下？”
趙康一口答應了下來。
等掛了手機，趙康就催促道：“快換衣服。”
顧飛昂有些不願意，磨磨唧唧的半天才穿了外套：“你不是走貴公子路線嗎？怎麼成了沙雕直男路線？我還要不要麵子了？”
趙康正色看著顧飛昂：“我希望你能腦子清醒一點，你從沒有走過貴公子路線。”
顧飛昂撓了撓頭：“那也不用……”
趙康倒是說了實話：“你必須維持住你的人氣，讓粉絲有可討論度，還要吸引路人粉，根據公司的數據，你這幾個月明顯熱度有下降。”
顧飛昂還是有些猶豫：“那我們也換個高大上一些的？”
趙康怒道：“我也想給你弄個高大上的人設，可是你撐得起來嗎？你和我說你撐得起來嗎？你有什麼高雅的愛好？喜歡打遊戲，偷偷吃燒烤，除了這些外，你是會彈鋼琴還是會書法畫畫？走暖男人設也行，你會做飯還是會照顧人？”
顧飛昂老實了，被鎮壓了，灰溜溜跟在趙康的身後去見Amy和虞檸了。
咖啡店離劇組住的酒店並不遠，因為已經有些晚了，倒是沒什麼客人，趙康和顧飛昂到的時候，Amy和虞檸已經到了。
Amy笑著招呼了下：“不知道你們喝什麼，我就沒有提前給你們點。”
顧飛昂說道：“我要卡……”
趙康打斷了顧飛昂的話：“不，你不想要，來兩杯水就可以。”
顧飛昂唉聲歎氣，看著虞檸麵前也隻有一杯白水：“小虞同學我們都好慘。”
虞檸眨了眨眼睛說道：“不，隻有你慘，我前幾天吃了草莓奶油蛋糕呢。”
顧飛昂趴在桌子上。
趙康不看自家丟臉的藝人，問道：“Amy說的炒作……”
Amy倒是沒有賣關子，直接說道：“我家虞檸今天拿到了林導電影裡的角色，已經開始走合同了。”
顧飛昂在趙康談正事的時候，倒是沒有隨意開口，而是對著虞檸擠眉弄眼說了一聲恭喜。
虞檸也沒有謙虛，而是做了個得瑟的小表情。
趙康正色道：“恭喜，林導的作品都很值得期待。”
Amy心知虞檸和顧飛昂的咖位相差太大，隻是有些事情，欠了人情很難還，而照片的事情，讓她有了一個合作雙贏的想法：“謝謝，隻是我家虞檸是新人，如今的粉絲並不牢靠。”
趙康知道Amy說的是實話：“是鑽石遲早都要發光的，虞檸缺的隻是時間而已。”
Amy笑了下：“可是女藝人最缺的就是時間，在試鏡這部戲之前，我也查了一些顧飛昂的資料。”
趙康沒有貿然接話，哪怕Amy對他們有過幫助，可是在娛樂圈這樣的地方，他也必須謹慎，因為一個不小心，就要出大事的。
“虞檸和顧飛昂的資源並不會衝突，為什麼不合作雙贏呢？”Amy沒有用過去的一點幫助來說話，而是用利益來說服人：“顧飛昂的性格很直爽，隻是有些時候……太過直爽了，如果給他立一個直男人設，哪怕以後說錯話，粉絲對他的容忍度也會高不少，不僅如此也利於他的人氣更上一層樓，畢竟觀眾的喜歡粉絲的支持才是藝人最大的底氣。”
趙康點了下頭：“具體什麼情況，不如我們直接談談？”
不管是Amy還是趙康都不是初入這行的人，Amy也沒有藏著掖著：“虞檸同樣需要人氣，但是他們兩人之間沒有任何衝突，也不會存在分流的情況，我想的是，等劇組的劇照放出來後，因為陳雯雯的事情，肯定會引起爭議，到時候讓虞檸直接選幾張顧飛昂拍的照片發出去，然後再放幾張彆人拍的，都直接不P圖，至於微博怎麼發，不管是顧飛昂還是虞檸都不適合有任何的曖昧，最好是往那種超越了性彆不會讓人往男女之情上聯想的內容。”
趙康心中估算了下，倒是沒有馬上答應：“我需要和團隊的人商量一下。”
Amy點了下頭，說到底趙康已經心動，因為這樣的炒作對顧飛昂來說隻有好處：“不管什麼人設，還是需要藝人能撐起來的，符合藝人的性格會更好一些，如果合作的話，還可以和鐘導商量一下，劇組也可以參與進來，不僅增加熱度，還是共贏的局麵。”
趙康沒等Amy說，就主動承諾道：“要是團隊同意的話，劇組那邊我會溝通的。”
Amy端著咖啡喝了口：“月瑤的戲份不多，雖然是男主的白月光，可是下場的也很快，後麵還有小師妹等角色，顧飛昂大多是女友粉，不管走哪種人設，在這個時候都不適合爆出任何的曖昧，隻是他的名氣……誰又能保證不被吸血呢？”
這才是趙康真正在意的地方。
“最重要的一點，顧飛昂年紀已經不小了，女友粉和老婆粉太多的話，是好處也是壞處。”Amy看向趙康：“總不可能讓顧飛昂一輩子不談戀愛吧？”
等Amy帶著虞檸離開，顧飛昂才說道：“Amy姐真厲害。”
又等了一會，趙康才帶著顧飛昂往回走：“你才知道嗎？”
顧飛昂嘟囔道：“明明是利用我的名氣來讓虞檸吸粉，增加熱度，怎麼被她說出來，好像是我占了大便宜。”
趙康問道：“你怎麼想？”
“我覺得是好事。”顧飛昂伸了個懶腰：“我今年二十六了，還能當多久的偶像？這件事雖然是利用我，卻也是雙贏的，而且我比較喜歡把所有事情提前說明白的，畢竟她們真的不說，而是直接發了，我們也隻有配合，而沒有彆的辦法。”
結果雖然一樣，可是感覺截然不同，哪怕最後顧飛昂也有好處，卻會讓他有被利用的無奈。
趙康點了下頭：“我今晚和團隊那邊商量下，而且許岫的團隊確實和我們這邊溝通，想讓你們兩個炒作。“
顧飛昂翻了個白眼：“我現在炒作戀情？等著粉絲脫粉嗎？脫粉不可怕，回踩的話，我怎麼辦？你信不信我一出事，不說同類型的演員踩我，就是陳雯雯都不會放過我。”
趙康也明白：“所以我們直接拒絕了，可是那邊不太死心。”
隻要嘗過當紅的滋味，誰也不願意掉下去，可是這個圈子每天都有不同的人出來，粉絲是最長情卻也是最薄情的，顧飛昂沉默了許久才說道：“哥，我不想成為踏腳石。”
趙康是陪著顧飛昂一步步走上來了，當初不紅的時候，彆說化妝師了，就是個助理，他們也要賠笑臉，顧飛昂這兩年好不容易熬出頭：“放心。”
與此同時，Amy說道：“你天生適合這個圈子。”
這個炒作最開始的時候還是虞檸提出來的。
虞檸歎了口氣，裝模作樣說道：“我做夢都想紅，每天都尋思著怎麼紅起來，紅了才有錢，而且顧哥人不錯。”
Amy開玩笑地說道：“誰不想紅？我有些後悔當時同意隻簽你三年了。”
“Amy姐心軟，當時是同情我。”虞檸實話實說：“而且我和公司簽了三年，又不代表我們隻合作三年。”
Amy腳步頓了下，她看向虞檸。
就見虞檸也停下腳步，對著她笑道：“我很喜歡Amy姐。”
Amy看著路燈下的虞檸，不管男女都更容易被美麗的事物所吸引，這種感覺不是膚淺也無關情與欲，隻是一種對美麗的追求而已：“那要看你到時候紅不紅了。”
虞檸沒有直接回答，隻是指著天空說道：“我的目標星辰和大海。”
Amy無奈，虞檸就不能多正經一會：“行了，走吧。”
虞檸腳步歡快地跟在Amy身邊：“要回去看劇本了。”
Amy叮囑道：“進劇組後，每天都要敷麵膜知道嗎？”
虞檸恩恩兩聲。
“哪怕把你往醜裡打扮也不能生氣，知道嗎？”Amy覺得自己自從簽了虞檸後，還真是越來越像老媽子：“現在隻能祈禱林導手下留情了。”
等回酒店，虞檸把手機充上電，先把彆人拍的比較正常的照片發到《仙階》劇組群裡，說了一聲晚安就斷網開始看劇本了，劇本並不算長，也就四萬多字而已。
虞檸先粗略地看了一遍，心中大致有個概念，才仔細看了起來，連著看了三遍，才開始重點看自己的那部分劇情。
等虞檸看完了，發現Amy還在客廳辦公，她把空調的溫度調高了一些，才去衛生間洗漱：“Amy姐，我先休息了。”
Amy恩了一聲：“趕緊睡，彆有黑眼圈。”
虞檸應了下來：“你也早點休息。”
Amy揮了揮手，繼續和下屬交代事情。
虞檸打了個哈欠，訂好鬨鐘就鑽進被子裡，閉眼睡覺了。
Amy把事情大致交代完，才關了電腦，活動了下脖頸，才想起來沒找虞檸要睡衣，又看了下時間，準備今晚湊合下，就去衛生間洗漱，誰知道打開門，就看見浴室裡掛著一套睡衣，不僅如此，還有新毛巾和一次性的內褲。
這些都是小東西，可是看著就讓人覺得很是暖心，Amy想到虞檸在路燈下說的話：“星辰和大海嗎？”
虞檸是被鬨鈴聲吵醒的，她摸到手機先把鬨鈴關了，又重新閉上了眼睛，過了一會才掙紮著從被子裡出來，又努力了許久，才坐起身，勉強睜開了眼睛，就看見端著咖啡的Amy就站在她床邊：“……”
Amy已經化好妝：“趕緊。”
虞檸倒在床上滾了幾圈，才重新爬起來：“Amy姐早。”
Amy把咖啡喝完，杯子放到一旁，直接打電話訂餐了。
虞檸去洗漱，出來後直接擰開礦泉水喝了一瓶，這才吐出口氣：“睡得真好。”
Amy見虞檸精神抖擻的模樣，提醒道：“今天見到韓二，離他遠點，他風評很差。”
這還是虞檸第一次聽見Amy這樣形容一個人：“好的。”
Amy叮囑道：“他就是連窩邊草都吃的那種。”
虞檸愣了愣，看向Amy問道：“那楚朦……”
Amy沒有多說，畢竟每個藝人都有自己的選擇，她不好說是對是錯，她不會看不起這樣的藝人，卻也不會鼓勵藝人做這樣的事情：“不管彆人，你彆犯蠢就行。”
最主要的是Amy實在看不上韓二那種，再加上楚朦那日做的事情，她覺得楚朦不僅蠢還眼光不好。
虞檸乖乖點頭：“我是要考B大的。”
正好門鈴響了，Amy催促著虞檸進屋換衣服，她去開門讓客房人員把東西都擺好，等虞檸出來正好可以吃飯。
在這個酒店，劇組人員都有早餐券，可以免費去餐廳吃自助早餐，如果要單點的話，那就得自己掏錢了，如果隻有虞檸，她肯定會選擇省錢去吃自助的，不過有Amy在，她就可以跟著享受一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