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室透對中原中也的黑卡也很感興趣。
森林太郎將黑卡和小票偷偷還給我的時候, 隻避開了愛麗絲,還是被他看到了。
“沒有消費金額限製的卡片,那位客人就這麼交給源小姐了嗎?”安室透看著很正經,居然是個很八卦的人,“難道這張卡本來就是源小姐的?”
“是我朋友先借給我用的。”我不是很想跟安室透八卦下去, 森林太郎的手機號碼我保存下來了, 這筆錢我得跟他要回來。
兩杯冷萃咖啡和一堆精致甜品的價格不低, 我最多付我喝的那杯咖啡錢,其他的錢是絕對不會從我打工掙的錢裡扣的。
丸井文太中途出去給他的女朋友送咖啡了,順便把來店裡玩拚圖的小朋友全部送回了家。
安室透告訴我,五點鐘的時候我就可以先下班了。
中原中也發了郵件給我, 問我人在哪裡?
我把咖啡店的地址傳給了他,並附上了自己的一張工作照。
【元氣滿滿的手搖咖啡,有空要來一杯嗎?我請你喝。】
他沒有再回複,大概是工作還沒忙完。
我不禁開始思考起今晚的住處。
丸井文太答應先預支一個月的薪水給我, 但是我今天下班後去找中介租房子有點趕,而且現在租房都是半年起租, 一個月的薪水根本不夠付。
今晚隻能先找家便宜的酒店了。
“清溪醬,下午好~”
我從賬本裡抬起頭來,就看到了擱在吧台上的一張俊臉。
“太宰君,你怎麼會在這裡?”
太宰治歪了歪頭:“來喝杯飲料。清溪醬怎麼在這裡?是……在工作嗎?”
“嗯。”我想著遲早要告訴他們我和亂步的事, 不如現在就直說了, “我和亂步桑離婚了。”
“為什麼?”太宰治疑惑地問道, “你們才結婚半年啊。”
旁邊的安室透聽到我們的談話, 詫異地看了我一眼。
我有些不自在了。結婚半年後就離婚,在彆人看來確實很不靠譜。媽媽肯定也是這麼想的,所以才希望我能和亂步握手言和。
但森林太郎說,要遵從自己內心的選擇。
既然我已經沒辦法信任亂步,倒不如早點斷開,省得以後再重複一遍我和陀思的遭遇——我一次次相信他,他一次次欺騙我,直到耗光了我所有的信任。
……可能我這個人的信任不值錢,也沒有人會珍惜。
“亂步桑很好,但是不適合我。我們之間的問題無法解決,我也不想再提了。”我將菜單遞給太宰治,“你要點什麼?”
太宰治沒接,隨口說道:“給我一杯新鮮的橙汁吧。”
我詫異地問道:“不喝咖啡嗎?”來到咖啡店,不點咖啡卻點橙汁,真是個怪人。
“今天不了。”太宰治雙手托腮,靠在吧台上,“怕苦。”
“好。”
丸井文太的店裡沒一樣東西是便宜的,新鮮橙汁的價格也比其他店高出兩倍。但這裡的食材總是挑最好的,在追求質量和數量少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前者。
太宰治沒急著付錢,我在挑了三個橙子準備榨橙汁之前,想起了他喜歡到處賒賬的毛病,於是催促道:“太宰君,我先給你開個小票。”
開小票就意味著要先交錢,太宰治“哦”了一聲之後,去衣服口袋裡翻錢包,哼哧哼哧翻了半天,口袋比臉還乾淨。
“太宰君又忘記帶錢包了嗎?”
我也不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了,以往我都會請他,因為那時候亂步對我的零用錢沒有限製。
但是我現在也是囊中羞澀。
“最近資助了兩個貧困生,有點入不敷出。”太宰治捂住了心口,“可以賒賬嗎?下個月發了工資我就還。”
我還沒回答,安室透已經開口拒絕了:“抱歉,絕對不行。尤其對象是你,太宰先生。”
太宰治委屈地撇了撇嘴,我覺得安室透的最後一句話令人有些不適:“安室先生,不能賒賬是店裡的規定,但是你為什麼要特意強調太宰君呢?”
安室透遞給我一個空杯子,表情沒什麼變化:“這是老板強調過的。”
“沒錯,是我強調的。”伴隨著叮叮咚咚的風鈴聲,從門外傳來了丸井文太的聲音。
他的身後,還有另外一個人,幸村精市。
幸村穿著一身運動裝,肩上披著一件紫白條紋的外套,前額戴著發帶,應該是剛剛打過網球。
“清溪。”他看到我時,毫不意外。估計丸井已經把我的情況告訴他了。
“幸村,好久不見。”
其實也不是很久。
幾個星期前,我和亂步最後一次去我媽家,在海邊晨跑時,就偶然遇到了幸村。
那時候亂步還扯著我對他說:“清溪溪對我一見鐘情,我也很喜歡她,見過家長後我們才結婚的,哪裡突然?”
我還表示要請幸村吃飯,因為怕影響他的比賽所以舉行婚禮沒有邀請他。
飯還沒請,婚倒是已經離了。
對幸村來說,恐怕是見證了一個叫“秀恩愛、死得快”的詛咒。
幸村的目光落在了太宰的身上,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總覺得他的目光變得淩厲了幾分。
太宰的唇角勾起了一抹笑意,他朝幸村熱情地揮了揮手:“嗨,神之子大人。”
他倆認識嗎?……哦,認識的。
我出國那會兒,是拜托太宰去向幸村提分手的。分的很徹底,但我到現在都不知道太宰用的是什麼理由。
“清溪醬,你恐怕不知道,這個人是縱橫橫濱各大咖啡店和酒吧的著名老賴。”丸井文太的話著實震驚了我,我回頭看著太宰,他朝我聳了聳肩。
確實。
我知道太宰有賒賬的習慣,但是沒想到他已經變成了一位有名的老賴。
“我的店裡歡迎任何信守承諾的人。”丸井笑了笑,“但不歡迎老賴。”
……很反常。
丸井文太雖然是個生意人,但並不是一個會說出這麼刺耳的話的人。
他對太宰有很強的敵意。
“抱歉抱歉,我最近手頭比較緊。”
太宰不好意思地衝我笑了笑,他沒有因為丸井的話而生氣,他撓了撓頭,有些不知所措。
我注意到他手臂上的繃帶裂開了,他發現之後立刻用右手捂住了,眼神微微窘迫。
……已經窮到繃帶都是次品了嗎?
“清溪醬,麻煩給幸村部長一杯橙汁,賬記在我頭上。”丸井吩咐道。
幸村也隻是麵帶笑意地柔聲說道:“第一次來文太的分店,果然有幸運的事發生。清溪,麻煩你了。”
“不麻煩,工作而已。”畢竟丸井開給我工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