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吭聲,算是默認了。
我雖然沒法對太宰說出“歡迎你加入”這種話,也不知道太宰明顯想加進來的理由。但理智的看待這件事,利大於弊。
太宰的異能無效化可以喚醒爸爸身體裡津先生的靈魂,而且當我異能失控的時候,他也是最簡單有效的“藥”。
另外一邊,剛冷靜下來的亂步在打開蛋糕盒的瞬間,又無法保持冷靜了。
蛋糕被壓的黏成一團,各色奶油糊在一起,我勉強認出了一對兔子耳朵。
上麵應該還寫了字,但是已經完全看不出來內容了。
亂步氣到顫抖:“你絕對是故意的,壞心眼的俄羅斯人。”
“抱歉,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隻是怕你送給源醬的蛋糕被咖啡潑到。”陀思也在不停地道歉。
我知道陀思絕對是故意的,他雖然體弱多病又不愛鍛煉,但絕對不會好心到用身體去護住彆人的蛋糕。
他這麼一出鬨劇,我連亂步在蛋糕上寫了什麼字都看不到了。
“咖啡潑到盒子上根本也不會有什麼問題!”亂步越看被破壞的蛋糕,越是心疼,小臉皺成了一團。
這樣的亂步,讓我想起了被我媽叫起來逼迫著晨跑的亂步。
嗬,不情不願,很氣又無可奈何。
……時間過得真快啊,我們轉眼都離婚了。
亂步徹底得到了自由,不用再休息日被迫晨跑,也不用吃他不愛吃的蔬菜了。
他想做什麼,就能做什麼。
“沒關係。蛋糕就是用來吃的,也沒臟,還能吃。”我拆開餐具和紙盤,將一塊蛋糕分成了五份。
保留的最完整的,有兔子耳朵的那一份,我推給了中原中也。
我很清楚地看到了亂步垂下了嘴角。
他很不開心。
但是又不敢跟我撒嬌和撒潑。
他逐漸變得小心翼翼起來。
過去他的不開心是噘嘴,現在他的不開心是垂下了嘴角。
“大家吃塊蛋糕,消消氣吧,這家的蛋糕很好吃,然後再好好商量這件事吧。”我朝他們(除陀思以外)鞠了一躬,“我自己的能力有限,要想獨自找到完整的異能,恐怕要到下輩子,希望各位能幫我,我實在不想看到自己失控後醜陋的樣子。”
“清溪溪才不醜呢。”亂步把第二好蛋的糕推給了我,堅定地說道,“我向你保證,絕對不會再讓那種事發生了。”
“說得真好。”陀思嘴角噙著微笑,“但是實際行動呢?我雖然在源醬的手機裡裝了攔截軟件,但是你呢?你不是早就發現了嗎?”
陀思的聲音很輕,冰涼溫柔,像雪花一樣落在了我的心裡。
……亂步他早就發現了?
“應該在你們第一次交換號碼時就發現了吧。”
我的目光不斷地在亂步和陀思之間來回移動。
“不然,你怎麼把你的電話號碼添加到白名單裡呢?那個名單裡,我隻放了她的家人啊。”
我恍然大悟。
所有的事都能說通了。
為什麼中原中也說打給我的電話沒人接,為什麼他發給我的郵件我沒回。而我也苦於做了同樣的事而得不到任何回應。
唯一會回複我郵件的,會接聽我的電話,跟我說想吃奶油泡芙的,隻有亂步。
隻有江戶川亂步一個人。
我握緊的拳頭又慢慢鬆開,我甚至都不用向亂步求證了,當時發現了,為什麼不告訴我呢?
因為我是死屋之鼠的成員,就選擇隱瞞嗎?
“清溪溪,我……”亂步張了張嘴,沒有解釋。
他默認了。
中原中也同樣是一臉震驚。
陀思笑著又說:“如果你早點告訴源醬,後來和她結婚的,還會是你嗎?恐怕是她家裡人介紹的中原乾部了吧。”
太宰咋舌道:“中也啊,可惜了。”
……太混亂了。
我的思緒已經混亂了。
我看著陀思,恍惚間想起了多年前坐在樹下麵無表情的少年。
那時候我為了讓他高興,使出了渾身解數。
他自言自語:“罪即是思考,罰即是呼吸。”
我說:“那我屏住呼吸發呆。”
他歪過頭看我。
我憋了一會兒憋不住了,大口喘氣:“我不行了。”
然後他笑了。
露出了一個屬於少年的,快樂的笑容。
“費佳,我還有沒有罪?”
他笑著摸了摸我的頭發,說:“好,你無罪。”
那個說我無罪的少年,到頭來為什麼讓我一身是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