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嶼想說,能不能親一會兒再走。
“你彆這樣。”倪歌非常為難地環顧四周,小心地提醒他,“我們還沒出大院兒呢,在這兒……影響真的很不好,你忍一忍,實在不行,我們回來再……好不好?”
“……”
容嶼將刹車一腳踩到底。
他心情微妙,不知道該為有肉吃感到開心,還是該為自己在她心中無可挽救的禽獸形象點蠟。
導航上的路線規劃到儘頭時,車駛進富人區,在一棟彆墅前停下。
倪歌“啪”地打開安全帶,突然想起:“容容,你應該不討厭小孩子吧?”
“唔。”容嶼想了想,“那要看是多大的小孩。”
其實倪歌昨晚就跟他說過,薑竹瀝家裡有兩個球。
但她今天早上看他欲求不滿的表情,也不知道他昨晚有沒有聽進去。
他的身體得不到滿足時,思考力總顯得異常遲鈍。
所以她很怕他嚇到小孩子:“五六歲吧……但我也沒見過,隻看過照片,長得倒是很好看。”
容嶼皺眉:“五六歲也太小了。”
不等她接茬。
“不過。”他微頓,轉過來垂下眼,輕輕掐住她的臉,一本正經地,啞聲笑道,“像你這種年紀的,我就不討厭。”
***
倪歌氣呼呼地走下車,腮幫鼓成倉鼠。
薑竹瀝是她大一那年,參加美食綜藝時結識的。
對方也曾在國外留學,回來之後在國內做烘焙師,家裡有一位狗一樣的……不,一位享譽國內外的,導演先生。
算算年齡,薑竹瀝在她這麼大的時候,應該已經擁有兩個還沒跑出來的球球了。
但是在自己家裡,容嶼仍然把她當做小孩子。
倪歌就有點鬱悶。
兩人在門前駐足按門鈴。
等待的間隙裡,容嶼爭分奪秒,好笑地在她臉上輕輕戳戳:“生氣,嗯?”
倪歌不說話,半張臉埋進圍巾。
“你不是本來就比我小麼。”他哭笑不得,“叫你小朋友不對?”
倪歌小聲哼唧。
見她還是不說話,他試探著道:“那這樣,以後你來做大人,我來做小朋友,行不行?”
“……”
“你叫我一聲,小朋友。”他保證,“我一定第一時間答應。”
“……”你要點臉好嗎。
倪歌忍不住:“你哪裡小?”
容嶼迅速接茬,曖昧道:“你也知道我不小。”
“……”
倪歌默了默,紅著耳根捂住臉。
其實之前容嶼跟她開玩笑,說新年回家會被催婚,她是一點兒都不擔心的。
因為在這件事上,容媽媽非常寬容,隻要他們兩個不提,她會由著他們倆自己去;而倪媽媽出於各種考慮,會希望她晚一些要孩子。
但是人類的幼崽又真的好可愛……
倪歌在刷朋友圈時,常常看到薑竹瀝的動態。
——其實她也知道,薑竹瀝結婚之後就很少再使用社交賬號,無論微博還是微信,大多數時候都是她那位歇業在家帶崽、每天閒得長毛的先生在用。
但看著那兩隻可愛的崽。
倪歌一邊舉棋不定,一邊又蠢蠢欲動。
偏偏容嶼屯了很多很多很多很多用品,除了臥室和浴室,連車上、廚房、書房和客廳都有備份。
根本就不存在傳說中那種天雷地火發生意外的可能性:)
按下門鈴的短短幾秒鐘內,倪歌腦海中閃過千百種念頭。
回過神才發現,容嶼一直在盯著她看,眼睛漆黑,神情專注,透出點兒不易察覺的緊張。
她心裡一鬆,突然笑起來:“我沒有生氣。”
停頓一下,她像是有些不好意思,感到難以形容:“也不完全是稱呼的問題……就是,偶爾會有一種……”
“……?”
小姑娘臉頰白皙,瞳仁亮晶晶:“‘好想做大人,好想養隻球’——的想法。”
保姆終於聽到聲音,跑過來開門。
門打開的瞬間,暖氣傾巢而出,撲打在臉上,毛孔仿佛都慢慢張開。
容嶼體內那一把小小的火,蹭地一聲,瞬間又燃了起來。
“那我們今晚回住處,就生一個。”
“不。”頓了一下,他又迅速否定。
舔舔唇,牽住她的手,頗具暗示性地啞聲道:“今晚在車上,就可以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