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 我們……”倪歌兩隻爪子扶在他肩膀上,眨眼時睫毛一抖, 水滴就啪嗒跟著滾下來, 迅速沒入蒸騰的水霧中。
月光落在長長的睫毛上, 她抬起頭, 整個人被他擁在懷裡, 入目是流水的白霜,和他弧度流暢的下顎線, 以及微凸的喉結。
這種環境太過催.情, 她咽咽嗓子, 忍不住湊上去, 輕輕親一親他的喉結。
容嶼眼中的光陡然暗下去,浮起幽暗危險的光。
“我們就不能選擇一個正常的陸地生物嗎……”她的聲音小而軟, 像是某些時刻發出的嚶嚀, 一雙眼被水洗過, 濕漉漉的。
容嶼喉結滾動。
夜風微拂,短暫地吹開溫泉上方的熱氣, 掛在簷下的小燈籠輕輕晃動, 暖橙色的光芒落在水麵上, 熱霧又很快合攏。
倪歌近在咫尺,摟著他的脖子,故意頓了一下,意有所指地小聲道:“還是說,你真的很想在這裡?”
“哈。”他低笑一聲, 一隻手仍扣著她的腰,另一隻手卻忽地從水中浮起,落在她的臉頰上。
他的指尖帶著山泉的熱氣,輕輕扣住她的下巴,溫柔地向自己的方向帶,聲音低沉暗啞:“倪歌,你今年幾歲?”
倪歌一雙眼睜得圓滾滾,抬眼望著他。
兩個人距離這樣近,她的世界鋪天蓋地全是他的氣息。男人麵容清俊,呼吸打在她的臉上,光芒凝結在水珠下方,滾過線條硬朗的側臉,聚集在下巴上,然後慢慢滾落入池中。
空氣中漂浮著硫磺的味道,可倪歌還聞到了熟悉的檸檬味,是他身上的氣息,帶著奇異的蠱惑。
她思考的速度都漸漸緩慢下來。
“你是個大人了。”容嶼低下頭,額頭抵住她的額頭,安靜地望著她。
他目光幽深,聲音低沉極了,嘴唇靠近她的嘴唇,氣息交換時滾燙的氣流在空中一卷,從她唇角擦過,“應該明白——”
“——小孩子才做選擇,大人什麼都要。”
說著,他輕笑一聲,一手扣住她的腰,一手落在她的後腦,就著這個姿勢吻下去,低頭封住她的唇舌。
倪歌瞬間睜圓眼,小小地掙紮:“嗚,我還沒換衣服……”
容嶼置若罔聞,舌尖探進去,一點點地將她的氣息帶走。
不知道是不是環境的緣故,唇齒相貼,他的唇瓣格外滾燙。
“嗚……”
心跳在暗夜中格外清晰,她微微闔上眼,兩手環住他的脖子,稍稍上前,也回吻住他。
“有什麼關係……”容嶼的吻向來強勢放肆,哪怕儘量溫柔,依然顯得難以抗拒。他咬著她的唇角,輾轉著來回**,甚至惡趣味地輕輕咬。
夜色幽寂,他的聲音顯得舒緩低沉,“明天再穿給我看,也是一樣的。”
“嗚……”倪歌漸漸難以呼吸,舌尖躥起輕微的疼痛感。
她再一次清晰地察覺到他的呼吸,滾燙,炙熱,甚至顯得急促。
“親這麼多次了。”容嶼心裡好笑,牢牢攥著她,微微鬆開她的舌尖,薄唇抵著她的唇,聲音暗啞,“連氣都還換不好。”
得到解放,大量的新鮮空氣奔湧而入。
倪歌大口大口地呼吸,眼睫微微顫抖。微風拂動樹影,耳畔水聲潺潺,周遭環境昏暗,院中夜晚更顯安靜。
大片霜白的月光頃灑下來,幾乎讓她生出錯覺,世界上好像隻剩她和他兩個人。
…… ……
月光在山間流動,餘光之外,恍然有銀白色的光芒緩緩炸開。
倪歌腦子空白了一瞬,分不出神在意其他。
“我愛你。”
容嶼輾轉著親吻她,最後一瞬,她聽到他用很低很低的聲音說:
“……寶寶。”
倪歌被最後這兩個字蘇得一個激靈。
腦子還混沌著,就被容嶼抱起來。耳畔水聲大作,她身上一涼,感覺到冬日帶著寒意的空氣。
但也隻是一瞬。
容嶼立刻從旁拿起寬大的浴巾,將她整個人都裹進去。
倪歌整個人都濕漉漉的,像隻被打濕毛毛的小動物,下意識蜷進他懷中。
容嶼好笑地摸摸她的腦袋:“冷不冷?”
倪歌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同一個地方,紅著臉趴在他肩上,搖搖頭。
容嶼抱住她,轉身往屋裡走。
日式小院兒,屋內的床也設置成了榻榻米,一副怎麼翻滾也不會滾下來的樣子。
他托著她的後腦,小心地將她放到床上。
倪歌不自覺地攥緊浴巾:“嗚……”
下一刻,容嶼在她身旁坐下。
“來。”他伸長手臂將她抱起來,放到自己腿上,撈起另一塊浴巾,想要將這隻濕漉漉的小羊擦乾,“我幫你擦頭發。”
倪歌猶豫了半秒,點點頭。
總覺得……
如果拒絕。
可能會發生更可怕的事:)
她挪過去,小心地坐在他腿上,儘可能地跟他蠢蠢欲動的小兄弟保持安全距離。
容嶼好笑,一把攥住她的手腕:“隔那麼遠,誰夠得到。”
他這一拽,倪歌整個人都摔進他懷中。
距離近了,感覺格外明顯。
她的臉又騰地紅了。
“倪歌。”容嶼心裡樂壞了,掐掐她白淨的臉,“我們都結婚多久了,你還臉紅?”
她剛剛從溫泉池中起來,眼睛濕漉漉的,眼角有點紅,長睫上還掛著水珠,可愛得讓他想就地摁倒。
“就……”因為倪歌剛剛才發現,這個浴巾……
它好像……不夠長:)
如果坐在他腿上,浴巾的另一頭,就隻能夠到她的腿根。
所以她忍不住扭了扭,企圖將浴巾向下拉一拉,“就……可能因為我們性彆不一樣吧。”
容嶼:“……”
倪歌以為他沒發現,一邊專心致誌地拽浴巾,一邊真誠道,“如果我們是同性的話,我肯定就不會這麼……啊!”
容嶼突然惡趣味地伸出手,猛地拽了一下她的浴巾。
“你乾什麼!”倪歌趕緊攥住胸口,抬起頭,奶凶奶凶,“你不穿衣服,也不讓彆人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