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丫頭是瞎了還是眼瘸了?
樂陽公主寡淡地看著薑留冰雕玉琢的小圓臉,“本宮哪裡漂亮?”
雖然被爹爹拉了拉衣袖警告,但薑留的小臉還是掛滿了真誠,“公-主-的-眼-睛,比-天-上-的-星-星-還-漂-亮。”
若把五官拆開來看,薑留真心認為樂陽公主的眼睛是整張臉上唯一值得誇獎的地方了。她的眼睛細長,眼角微微上翹,帶著一股子狠厲勁兒,很有禦姐風範。
樂陽公主聞言,緩緩翹起薄唇,笑了起來,笑得頭上的金枝玉葉亂顫,亮瞎了薑留的雙眼。
樂陽公主邊笑,邊用半寸長的血紅指甲點著跪在地上的薑二爺道,“平身!薑楓,這小丫頭模樣雖不及你,但這小嘴兒卻比你的甜多了。”
我爹的小嘴兒甜不甜,你嘗過?薑留一陣惡寒。調戲,這是赤果果的調戲!
連她都聽得出來的調戲,屋裡的人能聽不出來?樂陽公主言語如此輕浮,半點也不尊重她爹!
薑留起身時假裝站不穩,故意往地上栽去。薑二爺手疾眼快地把閨女拉住抱起來,解釋道,“小女大病初愈站立不穩,請公主恕她失儀之罪。”
樂陽公主越看薑楓,越中意,“整日眠花宿柳的薑二公子,竟是個慈父。倒是讓本宮刮目相看了。”
薑二爺抱緊小閨女,趕緊明誌,“草民無能,隻想在家孝敬寡母,撫養兩個女兒長大成人。”
“王清荷死了一年多了吧?”樂陽公主慢悠悠地問。
薑二爺糾正道,“回公主,亡妻故去還不滿七個月。“
若他記得不錯,樂陽公主的駙馬鄧元傑,去世還不滿五月!
薑留靈機一動,衝著空中伸出小胳膊,扯著嗓子哭道,“娘——抱——”
她這一嗓子嚇得薑二爺一哆嗦,“留兒!不得無禮!”
薑留不管不顧地掙紮著,“娘——娘——”
周人敬鬼神,見薑留這小娃兒忽然衝著空中呼喚亡母,也忍不住空中找尋。樂陽公主皺眉,“胡鬨,朗朗乾坤,哪來的鬼魂!”
薑二爺立刻抓住了閨女的腦回路,他也激動地抬起頭四處找尋,聲音急切,“清荷,是你麼?是你不放心我們父女,回來看我們麼?清荷,清荷!”
“娘——抱!”薑留哭得聲音更大了。
薑二爺也聲淚俱下,“清荷,為夫思你甚深,你既然來了,為何不現身相見?”
屋裡兵將皺眉,女侍們則怕怕的,孟三氣得跳腳,“甚深你個頭!薑二你個不要臉的,誰不知道你跟你媳婦早就生分了!”
樂陽公主怒拍長幾,震斷血紅的指甲,“胡鬨!”
薑留忽然向著門口伸胳膊,哭得撕心裂肺,“娘,娘——哇——”
“清荷,吾妻,你且留步,等等我父女!”薑二爺大聲呼喚著衝出房門。
樂陽公主氣黑了臉,樓下的吃瓜群眾見他們父女倆哭著跑出來,一個個嘴張得能塞下雞蛋。
這是……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