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知程濟在藏雲寺?”
薑二爺一句謊也不敢說,“兩年前,藏雲寺的和尚當度去賭場,輸給草民許多銀兩,便將這消息賣給草民抵賬。”
景和帝頓了頓,才接著問道,“程濟現在何處?”
“草民不知。”
景和帝龍目眯起,靜靜地看了薑楓片刻,確認他沒有說謊,才道,“去吧。”
“是,草民告退。”薑二爺退到殿門口停了停,見萬歲不再叫他,才出殿快步往外走。
景和帝看著他一躥一躥的背影,忍不住又笑了。
因太後的病情,聖上已經多日未展露歡顏,今日卻因薑楓一笑再笑。楊奉很是認真地記住薑楓這個名字,打算派人查查他的底細和糗事,以備不時之需。
得知皇兄召了薑楓入宮,樂陽便央求著母後請皇兄過來問問,康皇後坐在一旁含笑不語。
終於等到皇兄來了,樂陽行禮後便拉住他的衣袖急切地問,“皇兄什麼時候下旨?”
景和帝給母後行禮後,才對樂陽道,“此等無才無能之徒,若被招為駙馬,會令天下人恥笑我皇家擇婿重貌不重才。”
重貌怎麼了?皇兄哪個妃子不是根據容貌選的!樂陽急得跺腳,轉身拉住母後的衣袖,“母後~~”
兒子已經說出口的事,便是沒有回旋的餘地了,太後勸道,“你皇兄說得在理,擇駙馬應德才兼備,方能匹配你的身份。”
如果拿不下薑楓,她會被康安城的人笑死的!樂陽紅著眼圈道,“皇兄變了,不像以前那麼疼愛樂陽了。”
景和帝壓在心底的憤怒噴湧而出,“若不是朕壓著,你以為鄧家會善罷甘休?禦史送到朕麵前的折子就能壓死你好幾回!朕是你的皇兄,更是一國之君,豈能順著你的性子胡來!”
樂陽掉了眼淚,“臣妹隻是想擇一位順心意的駙馬罷了……”
“鄧元傑文武全才,為人忠厚寬和,乃是我朝不可多得的良才,也是你自己挑的。當年母後費了多少心思才讓父皇給你賜婚的?你是怎麼待他的?鄧元傑乃是鄧家獨子,你讓朕以何顏麵對平西侯!”
她是君鄧家是臣,鄧元傑不會討她喜歡就是鄧家的錯,皇兄居然還罵她!樂陽目光斜斜地瞪著榻旁的疊翠屏風,很不服氣。
景和帝見她毫不知錯,氣急,“若你再敢做出壞我皇家顏麵之事,朕立刻將你送去吐蕃和親!”
和親的公主九死一生,一輩子無法回朝。樂陽立刻怕了,嘟囔道,“臣妹知道了。”
伺候母後用藥後,景和帝不想再與樂陽說話,甩龍袍走了。
太後示意康皇後跟去後,沉思道,“薑楓竟是入了你皇兄的眼,這倒是奇了。”
樂陽不解,“皇兄不是說他無才無德嗎?”
若不是入了眼,以皇兒的性子,豈會專程來警告樂陽?太後看了一眼不開竅的女兒,疲憊地道,“若不想去吐蕃,就老實聽你皇兄的話。”
連母後都不管她了,樂陽心中委屈極了。
康皇後陪著景元帝從太後寢宮走到禦花園,見他在寒梅前站住,也跟著停住了。
許久,景和帝才問,“鄧家子弟中,可有出色的兒郎?”
康皇後的父親護國公康忠與鄧元傑之父平西侯鄧繼良乃是同袍兄弟,康鄧兩家多有往來,是以鄧家的情況康皇後很是清楚。但景和帝此時問起鄧家兒郎,顯然是打算從中擇良才承襲平西候的爵位,因樂陽未給鄧元傑生下一兒半女卻還不肯讓他納妾,鄧元傑死後,就斷了平西侯一脈的香火。
康皇後輕聲道,“鄧家的女兒們臣妾見過,兒郎卻已多年未見。不如讓他們春獵時隨駕,您親自見一見?”
景和帝點頭,看著在風中搖曳的梅花,又想起薑楓躥出宣德殿的背影,“不知薑楓騎射如何?”
康皇後抬袖掩口笑道,“臣妾曾聽光昚提起,薑楓射箭時,箭靶方圓兩丈之內皆是死地。”
竟差到如此地步?景和帝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