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裡不能殺人,薑老夫人思索片刻,讓人將她待下去嚴加看管,又命人叫了薛卉進來。
這個妾,是太夫人賜給兒子的,但是自進西院後便接連出事,一直未伺候過兒子。薑老夫人看她本分,沒少誇獎她,今日卻怎麼看她怎麼不順眼。
“李俏在房中焚香燒紙的事,你知不知道?”薑老夫人沉聲問道。
昨夜二爺一把火燒了西跨院,也將她房裡的東西燒了個乾乾淨淨。薛卉知道,能讓二爺如此動怒,李俏房裡定藏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她也早就準備等著老夫人問話,“奴婢知道她有燃香的習慣,但奴婢沒進過她的房間,不知道她在做什麼,也不知她有沒有燒紙。”
薑老夫人盯著她看了一會兒,命人將她待下去,隻留下小丫鬟桃枝。桃枝被老夫人盯著,嚇得哆哆嗦嗦地求饒,“老夫人饒命,奴婢是伺候薛姨娘的,李姨娘房裡的事,奴婢什麼也不知道。”
薑老夫人問道,“若想活命,桃葉的事你知道多少便說多少,若敢有半句隱瞞……”
不待老夫人問完,桃枝就連忙道,“是。奴婢與桃葉同時進府,她平日裡不愛說話,也很少出來玩……”
桃枝絮絮叨叨地說了很多,才點到一個讓薑老夫人感興趣的點,“她出門幫李姨娘買脂粉時,也總是一個人去。有一次奴婢閒著沒事跟在她後邊,發現她盯著孟家大少爺身邊的竹九看。回來後,奴婢問她是不是喜歡竹九,她還假裝不認識他。不過奴婢看得出來,她一定認得竹九……”
竹九是孟庭晚的書童,薑老夫人對他也有印象,她沒有打斷桃枝,聽她絮叨了小半個時辰,才讓人將她帶了下去。竹九與這件事,有沒有關聯呢?薑老夫人擰眉,想著該怎樣才能搞清楚。
待薑二爺後半晌回來後,聽母親說了這些事,便道,“這也不難辦。淩兒與竹九的身形相仿,呼延圖善模仿人說話。孟庭晚的書房就在咱們的花園西側,兒讓呼延圖去那邊觀察竹九兩日,然後挑個夜深的時候,讓淩兒去關押桃葉的房中,一試便知。”
也隻能如此了。薑老夫人點頭,又問道,“李俏不能留了,跨院沒有了,先讓薛卉在你旁邊的耳房住幾日吧?”
薑二爺皺起眉頭,“娘把她送出府去,兒以後不想再見到她。”
薑老夫人安撫道,“娘知道你心裡膈應什麼,但薛卉也不算有錯,又是你祖母賜給你的,還是留下吧,若送出去又該如何安置?”
薑二爺不依,“兒就是不想再看見跨院裡的任何一個人,兒看到她們就難受!”
薑老夫人勸了幾句見兒子不聽,也隻得應了他。
呼延圖接了差事,便去花園牆邊蹲守竹九,誰知他等了兩日,隻見到孟庭晚出出入入,卻不見他的書童。薑家派人一打聽才知道,竹九染了急症,死了。
竹九早不似晚不死,偏在這時候死,更讓薑家人懷疑厭勝的事與孟家有關。竹九不見了,薑二爺還有彆的辦法。他讓薑猴兒裝著竹九的腔調說話,讓呼延圖試了一日後,呼延圖終於將竹九的聲音模仿得惟妙惟肖。
當天夜裡,趁著薑家看守李俏與桃葉的婆子換班時,桃枝帶著“竹九”出現在柴房窗前,低聲問,“桃葉姐姐,你睡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