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二爺一出府門,馮子瑞立刻迎了上來,“二爺去何處?”
薑二爺皺眉,“離著外場還有三日,這三日你等都要在這裡守著?”
他們也不想啊!但張大人下了死命令,若薑二爺在春闈期間被人傷一根毫毛,他們的腦袋就得搬家。馮子瑞笑嘻嘻地道,“二爺剛考完,手腕一定累了吧?您在府裡歇著,有事兒吩咐兄弟們去給您辦了?”
辦差的都是聽上頭的吩咐行事,薑二爺也不難為他們,“我去趟京兆府衙。”
京兆府衙門內,小薑留坐在桌前,與師爺周其文大眼瞪小眼。她在這兒坐了一個多時辰,連周師爺長了幾根胡子都數清了,還是不能走。隻她為何從車裡站出來主動跟著劫匪走,這位就問了三遍!
周師爺不相信一個八歲的孩子能有這樣的膽識,薑留總不能告訴他,自己看著八歲,實則已經二十了吧?!
趙敏德遞上一碟子糖,哄著薑留道,“薑六姑娘再給我等講一講你是如何脫身的,可好?”
這個她也講了兩遍了,薑留剛張開嘴,眼裡便有了亮光。薑二爺大步走了過來,向周其文拱了拱手。
周其文站起來還禮,“二爺從貢院出來了?”
薑二爺心裡不痛快,“貢院午正開門,此時已是未正了。”
周其文立刻領回了薑二爺的意思,“已經這個時辰了?都怪老朽未曾注意時辰,餓著了六姑娘。請二爺和六姑娘移步端陽樓,給老朽一個賠罪的機會。”
薑留搖了搖爹爹的手,薑二爺立刻道,“師爺因案子受累,該薑某擺酒向您致謝才是。不過小女年幼,需回府午睡,薑某先送她回府,再回來與請您用膳。”
您這個功夫送女兒回去,再回來該用晚膳了。周其文稀疏的山羊胡抖了抖,還未開口,便見府尹大人從外麵走了進來。
見到薑二爺來了,張文江逮住他問道,“屍首的身份方已查清,他們乃是康安城東三十裡山中的獵戶!薑楓,你可曾與這些人結怨?”
薑二爺搖頭,“不曾。”
周其文提醒道,“去年冬,白虎天降,萬歲辟同穴山為白虎居所,不準百姓再入山狩獵。因此,康安城城南和城東的不少獵戶被迫改行。少不得這些人會將怨氣,撒在二爺頭上。”
張文江點頭,這個理由非常充分,若追查下去沒有結果,便可以以此結案!
薑二爺立刻道,“這些‘被迫改行’本就不是獵戶,他們是打著獵戶的幌子的土匪強盜,平日裡也會收人錢財替人消災。大人若不信,可派人問問少尹廖大人。”
張文江皺眉,“廖綱怎會知曉這些?”
“常去牛馬市轉悠的人,都知道。”薑二爺回道。
牛馬市內藏著南城最大的賭場,廖綱是那裡的常客。康安城很多見不得人的交易都集中在南市,廖綱豈會不知?薑二爺又壓低聲音道,“大人多問問,沒準廖大人連給這幫山匪牽線的人,都認得。”
張文江反問薑楓,“那你認不認得牽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