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二郎深以為然地點頭,薑淩的筆刷刷刷,寫出“自知之明”四個字。薑留忍不住給爹爹鼓掌,爹爹說得太好了。
薑二爺說得滿意了,揮扇道,“繼續寫吧。”
眼見著兒子寫完了,薑二爺剛張開嘴要他給自己寫一份,卻見他接過留兒的紙筆,幫留兒寫。
這小子!薑二爺剛走了一步,卻聽二侄女小聲道,“侄女為二叔寫一份,行嗎?”
薑二爺笑著點頭,“箏兒若還不累,就給二叔寫一份吧,二叔去給你買府門口的豆腐腦吃。”
她在府裡跟透明人一樣,二叔卻記得她喜歡吃豆腐腦,薑慕箏的眼圈一下就紅了,拿過一張雪白的宣紙,認真為二叔寫檢討。
薑留顛顛走到爹爹身邊,“留兒也要。”
“二伯,侄兒也吃豆腐腦,還要吃油果子。”
“二伯,錦兒也想吃。”
薑慕容也忍不住了,“二叔,我也來一碗。”
薑二爺笑著點頭,“都有。你們快些寫,寫完後咱們去你們祖母那裡吃。”
“好——”小家夥們埋頭寫字,薑二爺搖著扇子出門,吩咐管事出去買豆腐腦後,便溜達去了後院,見母親和大哥正在喝茶聊天。
薑老夫人不再與長子埋怨大兒媳,而是將小兒子拉到身邊問,“出去這一圈,可覺得哪難受?”
根據五勞七傷的說法,強舉重物最是傷腎,這讓薑老夫人揪心不已。
薑二爺沒事兒人一樣地笑著,“娘將針灸、草藥、藥酒都給兒用上了,兒一點也不難受,好著呢。”
薑老夫人這才放心,說了會兒閒話後,孩子們一個個舉著寫好的檢討書衝了進來,待薑老夫人和薑鬆驗看訓話後,便放他們去吃東西。
最後來的是陳氏,她磨磨唧唧地走進來,慢慢挪到婆婆麵前,小聲叫了聲,“娘。”
薑老夫人耷拉下眼皮,沒吭聲。陳氏跪下道,“兒媳知錯了,請娘息怒。”
孩子們都在廂房裡,薑老夫人也沒說重話,便放她去吃飯。便是這樣,陳氏還是覺得婆婆在孩子們麵前讓自己沒臉,回到東院後坐在榻上抹眼淚,抹著抹著,想到自己討不回來的二百兩銀子,陳氏又忍不住哭了起來,直到丈夫回來,她才忍住,低著頭站起來。
薑老夫人沒跟她說什麼,但該說的話都跟兒子說了。薑鬆看著肩膀直抖的妻子,歎了口氣。
“老爺……”陳氏蹭過來站在丈夫身邊,嚶嚶哭著。
薑鬆從懷裡掏出一遝銀票,放在桌上,“二弟和三弟這次押賭贏回來一千兩銀子,他們拿出來,給容兒辦嫁妝用。”
什麼?!陳氏猛地抬起頭,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薑鬆平靜地道,“我本想將這些銀子交給你的,但是你辦下這樣的糊塗事,我便將銀票交給了母親。母親卻又添了一百兩,讓我交給你。母親說,若你連女兒的嫁妝都辦不明白,以後,這個家她也不敢交在你的手上。”
陳氏百感交集,握住銀票嗚嗚地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