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玉寶的父親官工部侍郎,不能以恩蔭入仕,若要為官隻能走科舉之路。曹玉寶很有自知之明,“小弟沒二哥的力氣,也付不出二哥那樣的辛苦。”
薑二爺歎了口氣,“若不是逼上絕路,我也到不到這一步。你且走且看,不急。”
白晅道,“二哥,小弟走後,白斐就托付給你了。交給彆人,小弟都不放心。”
白斐乃白晅的兒子,今年五歲。相翼候府在西城延壽坊,算是薑二爺的地盤。薑二爺點頭,但還是道,“你一走便是兩三年,不如帶上弟妹和孩子同去。”
“我也想帶啊——”白晅說著,聲音便有了些苦澀,但他姨娘覺得若白晅和兩個孩子都走了,等三年後他們再回來,相翼候府早就沒了他們的立腳之地。
各家有各家的難處,薑二爺拍了拍他的肩膀,“若斐兒有事,便讓他來薑家或西城衙門尋我。”
“多謝二哥。”白晅敬了薑二哥一杯酒,仰頭一飲而儘,薑二爺也跟著飲了。
柴易安笑道,“我家那臭小子天天往西城衙門跑,沒給二哥添什麼亂吧?”
薑二爺搖頭,“他才幾歲,能添什麼亂。”
“那顆不儘然,咱們像林桑他們那麼大時,已經覺得自己是大人,四處惹是生非了。”白晅頗為懷念少時跟著兄弟們在外瘋玩的時光。
柴易安哼道,“林桑可沒咱們的本事,他隻會追著留兒到處跑。”
曹玉寶嚷嚷道,“薑二哥,白四哥,要不你們倆親上加親得了。”
柴易安笑眯眯的,“我是想,不過二哥卻舍不得。”
薑二爺笑道,“孩子們的親事可不是咱們說成便成的,得他們同意才成,免得又湊出幾對怨偶,傷了咱們兄弟的情分。待過幾年孩子們長大了,看他們的意思再說罷。”
一群人喝道月上中天,才醉醺醺地散了。薑二爺靠在車壁上,望著熙熙攘攘的人群,想到要各奔前程的兄弟們,目光有些發直,隨口吩咐道,“在西市街道轉轉再回。”
轉街道是薑二爺上任之後常做的事,轉了幾圈後,薑二爺緩過勁兒來,準備回府睡覺,誰知經過延福坊時,卻看到了雅正夫人的馬車。
她的馬車沒有停在聽戲的大戲樓前,而是停在了進奏院不遠處的角落裡。若不是薑二爺眼尖,還真可能認不出來。薑二爺皺眉,吩咐道,“寶兒,你去看看雅正夫人可需人幫忙。”
進奏院乃是地方衙門在康安城中設立的“進京辦事處”,康安城**有四處進奏院,西城延福坊的進奏院中是大周西南的夔州路、梓州路和成都府路等六路衙門的進奏院。
西城進奏院中有幾個差官非常好色,薑二爺擔心雅正夫人是被他們困住,脫不得身。
薑寶過去跟雅正夫人的車夫說了幾句話,便回來稟告道,“雅正夫人就在車中,並不需要人幫忙。”
薑猴兒立刻道,“夜深了,雅正夫人她一女子……”
“回府。”薑二爺淡淡地吩咐道,雅正夫人雖是女子,但人家說了不需要旁人幫忙,薑二爺才沒心思去理她的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