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氣味兒是真的不對,廖綱待不下去了,便直入正題,“本官聽聞昨日宋將軍在西市淋了水,您的身體無礙吧?”
怎麼會無礙,他昨日到現在一點食欲都沒有,看見什麼都惡心。
見宋顆臉色變得難看,廖綱身體微微前傾,低聲道,“昨日的事兒,本官都聽說了。薑楓素有康安第一美男子之稱,愛慕者甚重。他走到哪裡都有人拋花擲果,但像大人這般直白的,本官從未聽聞。”
宋顆連忙解釋道,“大人誤會了,末將怎敢對薑大人無力,隻是覺得與他投脾氣,才多說了兩句話。”
你哪是多說幾句,你都伸舌頭舔人家的臉了!廖綱一臉“你不必多說,我都明白”的表情,低聲道,“將軍來自肅州,不曉得咱們康安之事。薑楓在其妻死後發誓不娶,這三年一直獨守空房,康安百姓都說他對女人沒了興致,現在……”
宋顆心頭一陣狂跳,“當真?”
“本官也隻是聽說而已。”廖綱很是嚴謹,又低聲道,“薑楓上任後勤勉克己,連清平江都很少去了,聽說是心如止水,絕了這方麵的心思。他昨日竟那般動怒,今早又趕在將軍前去探望前出了城……”
廖綱咳嗽兩聲,“薑家人應告知將軍他的去處了吧?”
“說是去了城南的田莊。”
“將軍試想,他讓奴仆告訴您他的去處,乃是何意?”廖綱雖不及趙敏德勤勉,但能在京兆府出任少尹,他在查案方麵還是有些本事的。此時,他敏銳地察覺到宋顆的瞳孔變大,呼吸亦變得粗重。
這是,精蟲上腦了呢。
廖綱心中不屑,眼神頗為曖昧地輕輕向宋顆點了點頭。對的,就是你想的那個意思,薑楓看上你了!
宋顆咳嗽一聲,低聲問道,“大人與薑大人同衙為官,可曾見他身邊有位年約六旬的幕僚?此人鶴發童顏,頗有才智。”
到了康安後,宋顆對薑淩便是任淩生已有六分把握,剩餘的四成懷疑,是因為他在薑家未發現裘淨的行蹤。
廖綱以為他怕薑楓身邊有能人保護,所以不敢輕舉妄動,便道,“據本官所知,薑大人並無幕僚,隻有兩個年約二十上下的小廝。若說薑府內有鶴發童顏的老者,那應就是薑府那位牙都掉沒了的老管家了,將軍今早該見著他了才對。”
宋顆點頭,目中閃過疑惑,“大人可曾見過薑大人之子薑淩?”
哎呦?連人家兒子的名字都打聽清楚了,這是要老少通吃麼?廖綱笑得更加曖昧了,“見過見過,那孩子頗為懂事乖巧,書也讀得極好,眉眼間與薑大人一般無二,長大之後必定也會貌動康安。”
宋顆更疑惑了。任家那小子他見過,又黑又瘦長得像他老子,與薑楓可差遠了。莫非薑淩真是薑楓的兒子,不是任家的餘孽?
想到一大一小兩個薑美人,宋顆的心跳騰得越發不像話了,盯著台上戲子的目光也變得越發不堪。
廖綱走出戲樓後長長出了一口氣,暗罵宋顆不愧是大糞堆裡滾過的,從裡臭到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