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二爺到了書房,還未開口替三郎求情,便被大哥攆了出來。同樣被攆出來的薑槐與二哥四目相對,同時歎了口氣。
“三郎確實該受點教訓。”
“這也不怪三郎,大哥酒量就淺,三郎是隨了他。”薑二爺得意洋洋道,“我從小就千杯不醉。”
薑槐笑道,“酒量像,喝醉後話多這一點也像。”
哥倆說著話出了院子,前外院走去。貓在牆角的薑家姐妹倆見他們都走了,才彎腰提著裙子,輕手輕腳進了哥哥們讀書的院子。
倆人剛進院子,便與守院門的管事眼對眼。薑留衝著管事一笑,抬手指了指天,管事立刻抬起頭研究樹上的嫩芽,薑留提著裙子跑到三郎窗外,與五姐姐一起探頭往裡瞧。
三月春尚早,按說是不該開窗的。但三郎昨夜又吐又鬨,屋裡氣味實在難聞,所以大郎才將他的窗戶支起一條縫用來透氣。倆小家夥剛把腦袋探進去,便聽大伯厲聲道,“去舀瓢冷水,將這畜生潑醒。”
嘶——
薑留和薑慕錦對了對眼神,又同時扭頭往屋裡偷看,潑冷水啊……好期待啊……
大爺生氣了,管事不敢不聽,不過他們也不敢用冷水把三少爺激醒,便用不冒熱氣的溫水冒充冷水,端了進來。
“潑!”薑鬆吩咐道。
管事隻得將水潑向四仰八叉張嘴打鼾的三少爺臉上。被潑了一臉、滿嘴水的三郎立刻醒了,他翻身咳嗽幾聲,頭也不抬地罵道,“哪個混賬東西敢潑你三爺,看三爺我不活劈了你!”
三郎你勇猛,三郎你完了……薑留和薑慕錦同時張開小嘴兒,無聲偷笑。
薑三郎罵罵咧咧地抹了一把臉上的水,抬頭看到他爹站在床下,怒火一下被澆透,連滾帶爬下床跪在地上磕頭,“兒該死,請父親息怒。”
薑鬆靜靜看著兒子,一句話也不說。
這陣仗莫說三郎慌,薑留都有點害怕了。
三郎磕頭都磕暈了,才聽父親冷冰冰地吩咐道,“更衣,去北院給你祖母請安,拜見你二嬸。”
“是。”逃過一劫的三郎連忙爬起來,跌跌撞撞跑去更衣。
這就完了?薑慕錦不敢相信地眨眨眼睛,轉頭看六妹妹。
薑留示意五姐皆跟她一起退到院外,才解釋道,“今天家中有客在。”
“等明日客人們走了,大伯會怎麼收拾三郎呢?咱們賭一把?”薑慕錦搓搓小手,滿臉興奮。
“賭什麼?”薑鬆從裡邊背著手走出來,彎腰問蹲在牆角的兩個侄女。
倆小丫頭刷地站起來,薑慕錦怕怕地回道,“回大伯,花園裡牡丹花下被老鼠盜了一個洞,錦兒正在商量跟六妹妹去弄一把稻草堵住。”
“是嗎?”薑鬆轉眸看六丫頭。
薑留揚起小臉甜甜地笑,“大伯您說,堵稻草能行嗎?”
“大伯也不知,你們去試試吧,稻草不成再換旁的。”薑鬆道。
“是。”
看著倆小丫頭飛快跑了,薑鬆搖搖頭,臉上露出淡淡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