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留的小臉往下一沉,“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禍從口出的道理你娘沒教過你?”
被小自己兩歲的薑留這麼一搶白,孟雅秀再也壓不住了,手按牆頭吼道,“薑留你有什麼好神氣的!你給我等著,我出去了絕對要你好看!”
“死丫頭瞎說什麼!快問問你爹怎麼樣了!”扶著梯子的孟二夫人催促道。
薑留卻不給她這個機會,買小短腿往外走,“奶娘,她們不是被關著麼,怎麼能跑到牆邊來?”
“應是花銀子買通了把守院門的衙差,特意跑到這等著姑娘呢。呸!一對破鐲子就想讓姑娘幫她們跑腿!”趙奶娘氣急,轉身與後院的一個婆子道,“快將這事兒告訴老夫人,免得府裡人著了她們的道。”
她們花錢收買守門人出來不趁機會乾點正事,卻扒牆頭糊弄自己,是她們傻還是她們覺得我傻?薑留倒背小手晃晃小腦袋,出後門向北趕往西市。
時逢暮春,康安城中行人如織,乘車還不如走路快。薑留一行穿過長壽坊,正東張西望看那條路好走時,忽聽一公鴨嗓音的男子大聲喊道,“薑六姑娘,薑留姑娘——”
這嗓音跟處於變聲期的大郎哥有一拚,薑留順著聲音望去,見身著錦袍的王紀和正站在西明寺前,用力向自己揮手,“六姑娘請留步!”
趙奶娘知道二姑娘是如何受傷的,不想六姑娘與此人接觸,便低聲道,“待會兒王小將軍向姑娘打聽二姑娘的傷情,姑娘不要告訴他。”
“奶娘放心,留兒明白。”薑留眼看著王紀和快步跑過石橋,奔著自己而來。
薑二爺是西城的頭兒,薑六姑娘是薑二爺的心頭寶,所以薑六姑娘是西城的寶,這是哪來的臭小子,當街大呼小叫地想乾啥?街上行人都停下來瞧著這一幕,摩拳擦掌準備著薑六姑娘一聲令下,他們馬上將這臭小子扔到永安渠裡去。
王紀和跑到薑留麵前三步遠停住,抱拳行禮,“在下王紀和,薑六姑娘可還記得在下?”
薑留還禮,“小將軍。”
王紀和含笑抬手,“可否請姑娘移步,在下有幾句話想請教姑娘。”
薑留見王紀和一臉真誠,他背後卻有一群叔伯大嬸對她搖頭晃手,示意她不要去,便忍不住有些想笑,“我還有事,不能請小將軍吃茶。”
王紀和見她不肯去,便道,“姑娘可是要去西市?在下能跟姑娘一路走麼?”
雖然後邊的人還是搖頭晃手,但薑留卻點了頭,因為她怕自己不同意,這廝會當街問二姐的傷勢,惹人非議,“也好,小將軍請。”
薑留此番出門,武婢和護院共帶了八人。這些人在兩邊一站,倒也讓薑留與王紀和與其他行人拉開了一些距離。王紀和壓低聲音道,“留兒妹妹,你二姐的傷如何了?”
果然是為了二姐,薑留眼睛都不眨地回道,“小將軍身上這件袍子,就是前日去我家時被魚湯弄臟的那件吧,看著真不錯。小將軍從瀛州帶來的,還是在康安買的,東市還是西市?”
見她所答非所問,王紀和的火氣騰地竄上來,他強壓著怒火哄道,“姑娘告訴我你二姐現在的情形,我便送你兩件這樣的錦袍,你可送與你父親和你義兄穿,他們定會喜歡的。”
薑留……是他傻,還是他覺得我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