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承允眸子一轉,又道,“既是風水魚,凍死便不吉利了,咱們尋石頭將冰砸開個口子,讓魚上來喘喘氣如何?”
這廝就是貪玩!薑留指了指著亭下未結冰的池水,“這事有專人管著,用不著咱們動手。”
說罷,她不再理會邵承允,問和至的來意,“你不是在哥哥那邊麼,怎麼過來了?”
當然是淩哥不放心你,才讓小道過來的。和至心裡這般想著,口中卻道,“那邊吵得厲害。”
哥哥院裡沒有長輩,幾個十幾歲的孩子湊在一塊,能把房頂掀了。和至好靜,在裡邊呆著肯定不好受,薑留便道,“我祖母種的山茶花開了,我帶你去看。”
和至的眸子立時亮了,“是從藏雲寺移下來的那幾株麼?”
邵承允也湊上來,“藏雲寺的山茶花?在下可否同去?”
薑留看了他一眼,不情願道,“走吧。”
剛才逗得狠了些,這小丫頭真生氣了,邵承允摸摸鼻子,跟在和至與薑留身後,見他倆你一言我一語地閒聊著,頗為熟稔,便好奇問道,“你們經常一處玩?”
薑留回眸,“邵大哥,和至忙著修行,我要讀書習字,沒空常玩。”
留兒妹妹生氣了,謹記自己此行任務的和至決定教訓一下邵承允,好回去交差,“邵公子為何總是喜歡摸自己的鼻梁?”
邵承允擱在鼻梁上的手指落下來,笑道,“不為什麼,這隻是在下的小習慣。”
和至繼續道,“前幾日在玄都觀,我師父與數位觀主論道時,曾提到這一動作,少公子可有興趣聽一聽?”
雖然知道和至要說的定非好話,但見薑留頗感興趣,邵承允便道,“請小道長賜教。”
和至謙虛道,“賜教不敢當,這是玄都觀的歸渺道長和紫竹庵的於玄子道長說的,不是小道。他們說話喜摸鼻梁的人,心中必有未儘之言;其二,常摸鼻梁或對運道有礙。”
果然不是好話,邵承允笑問,“小道長所說的其一尚有幾分道理,這其二從何說起?”
和至誠實道,“道長們未深講,小道才疏學淺,也不知曉。”
“這個我知道。”薑留倒背小手,侃侃而談,“喜歡摸鼻梁的人心中必有未儘之言,讓人觀之不夠坦蕩,難免對他心生戒備。一個人令旁人心生戒備,不喜歡跟他打交道,他的運道自然就差了。”
和至非常讚同,“對,定是這樣。邵公子以為如何?”
邵承允也倒背雙手,誠懇道,“留兒說得對,為了不損運道,日後我不摸了。”
莫看這廝一臉正經,心裡不知在打什麼鬼主意,薑留拉著和至就走,“咱們去看茶花。”
這小丫頭的脾氣呦……邵承允搖頭歎息一聲剛要跟上,卻聽和至又道,“邵公子,歎氣也於運道有礙。”
邵承允下意識地抬起影響運道的手又放下,笑道,“好,不歎氣,不摸鼻子。”
薑留偷偷給和至挑了個大拇指,厲害!
和至露出一口白牙,順利完成了淩哥交代的差事,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