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留知道自己該害羞的低下小腦袋,然後小臉紅彤彤的,表示自己很羞澀。她裝不出紅臉,隻得低下頭看弟弟。婚事對她來說太遙遠了,就憑她一棍子打倒一座房的惡名,到了訂親的年紀,境況絕對沒鄭夫人說得這麼樂觀。
不過,憑她這張臉,想嫁出去應該不難,薑留咧開小嘴,繼續逗弟弟。
留兒不是雅正親生的,她自不好像鄭夫人那般自謙,便笑道,“留兒這孩子確實樣樣好,待她長大了說親時,我和二爺的想法跟弟妹差不多,盼著她嫁得好,也舍不得她遠嫁。”
鄭夫人心思一動,莫非薑家看出熹辰相中留兒的事了?也對,就侄子那做派,人家看不出來才怪呢。鄭夫人爽朗笑道,“康安城內好人家多的是,嫂子不用發愁,我們瀛州就不一樣了,扒拉來扒拉去,也就那麼幾戶登對的……”
薑留正津津有味地聽著,便見書秋在門口給她打手勢,便起身到了屋外。書秋低聲道,“巷子口賣豆腐腦的賈家人來道謝了,三爺推了貴重的謝禮,收了他們送過來的一頭豬,三爺讓廚房將豬分了,把半架排骨和耳朵讓人送了過來。”
賈家老夫妻知道孫子是被薑家救的,卻不知是薑留下的令,薑家也不會將此事對外宣揚。薑槐知道薑留喜歡吃豬耳朵和燒排骨,便將這些送了過來,讓西院小廚房做給她吃。
薑留點頭,“排骨燉湯,耳朵鹵了切絲吃。”
“是。”書秋應下,又低聲道,“薑白送來消息,說樂陽公主派人去了右羽林衛大營,咱們西城兵馬司的副指揮使賀大人也去了,要徹查有人冒充公主府的人,當街擄人一案。”
爹爹是西城兵馬司指揮使,西城發生這樣的事正歸他管,立案之後光明正大地追查。既然立了案,這件事必定要查個水落石出,背後主使之人就算不死也得脫一層皮。薑留決定去找裘叔,問一問秦家那邊有什麼動靜。薑留覺得這個案子會掀起些風浪,所以需要格外關注。
浪起於微瀾之間,風起於青萍之末。薑留沒想到的是,這個案子掀起的不是小風小浪,而是滔天巨浪。其威力和餘震不隻震驚朝野,連薑家也被席卷在內,數年不得安寧。
此時,處於旋渦中心的薑二爺也沒料到這一點,他隻一門心思地要揪出那個在自己兒子滿月這天給他添堵的人,將他踩在地上,出一出這口惡氣。
因薑二爺早就跟白暘打了招呼,所以當樂陽公主府和西城兵馬司的人同時來到右羽林衛大營,統帥白暘當即下令,就算挖地三尺,也要翻出營中的老鼠屎。
第二日,此案便驚動了宣德殿上的景和帝。景和帝大怒,令兵部、右羽林衛和京兆府三部共審此案,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給康安百姓一個交待。
回到京兆府,張文江強忍著把聖旨糊在薑楓腦袋上的衝動,狂吼道,“你怎麼答應本府的,啊?”
他的確是想低調查案啊,還特意找了白暘打招呼,是樂陽公主鬨大的,不是他啊!萬分委屈的薑二爺沒有解釋一句,隻躬身賠罪,“是下官無能,料事不周,請大人責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