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有意為她從本科仕子中擇婿的事,姐妹們都知道。羞紅臉的薑慕箏瞪了五妹一眼,惱她總是沒個正行,“兒女婚事,自有父母做主,我出去做什麼!”
薑留卻不這樣認為,“我再去轉鋪子時,二姐姐跟著我一道去,咱們走狀元街,那邊是仕子紮堆的地方。二姐姐相中哪個咱們就派人上去打聽,若是合適便跟大伯提一提。”
“我也去!”薑慕錦豈能錯過這樣的好事。
薑慕燕也勸道,“這是二姐的終身大事,能提前見一見,相看仕子的人品樣貌,總沒有壞處。”
這一年多來,二姐也攢了些銀子,再加上府裡出的銀子,薑慕燕算著二姐也能置辦出不差於大姐的嫁妝了。以她庶女的身份,能帶著如此豐厚的嫁妝出嫁,是極為體麵的事。憑著這份嫁妝,薑慕燕也覺得二姐該挺起腰杆,出門去轉一轉。
三個妹妹都這麼說,薑慕箏便小臉通紅地低聲道,“那……出去之後,你們可不準笑我。”
“不會!”三姐妹齊聲保證,二姐已經十七歲了,婚事迫在眉睫,她們也替她著急。
薑慕錦左右看了看,小聲道,“你們知道嗎?盧家二哥今年要入場秋闈,你們說他能中舉嗎?”
盧二郎是薑鬆的同僚好友盧正昌的庶子,今年十六歲,也在青衿書院讀書。他傾慕薑慕箏的事,薑家姐妹都心知肚明。同時,她們也清楚盧二郎不是二姐的良配,不是說他不好,而是因為他的嫡母盧夫人不好惹,二姐若嫁去盧家,定會被盧夫人明裡暗裡地整治。
薑慕箏沒有說話,薑慕燕道,“他既敢去試,應有幾分把握,再說便是考不過,下一科時,他也比旁人多了些準備。”
青衿書院的學生,多會在十三四時參加童生試,取得秀才資格,然後在二十歲左右參加秋闈,很多人要考兩三次才能中舉,所以一次考不過並不丟人。
今年,同樣要參加秋闈的還有薑大郎和薑慕容的丈夫李正秋,大郎今年十八,李正秋二十,也是第一次入秋闈場。薑家人當然盼著他們都能中舉,但文舉比武舉難上數倍,結果如何誰都不敢保證。
薑留看看二姐,忽然想到一個人,“通軌坊做絲綢生意的趙家,你們可知道?”
三個姐姐點頭,薑慕錦道,“他家咋了?”
薑留道,“趙家的二姑娘趙如梅,常說她的表哥劉君堂英俊非凡,是個讀書奇才,前幾天我碰上她,她還跟我說本科狀元郎非她君堂哥莫屬。”
那小丫頭口口聲聲說她表哥比薑謫仙還帥,所以才引起了薑留的注意。薑留派人查了查,才知劉君堂在他的家鄉也算個人物。
薑慕燕立刻問道,“趙如梅的劉姓表哥,莫非是……江南信州那位劉君堂?”
薑留……“姐,你怎麼誰都知道?”
薑慕燕抿嘴笑道,“我也是聽來探望母親的一位夫人提起的,她是信州人,對劉君堂也讚不絕口。”
薑慕錦立刻道,“他可訂了親?”
薑慕燕搖頭,看向妹妹。薑留道,“他今年二十歲,曾誇下海口說要先登天子堂,再娶美嬌娘。”
呃……
薑慕錦嘀咕道,“聽著怎不像個靠譜的。”
薑慕箏點頭,薑慕燕道,“若他今科能中舉,年底就該入康安城了。靠譜不靠譜,等咱們見了再說。”
薑慕箏心中卻波瀾不驚,她隻是個庶女罷了,配不上此等聲名赫赫又雄心勃勃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