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麗梅嘀咕道,“那對滴粉鏤金花可不是隨手給的,那是我祖母留給長孫媳婦的,我想摸摸都不行。”
薑慕燕聽得心頭一跳,“妹妹看錯了吧,若真是留給長孫媳婦的,你祖母怎麼會隨手給了留兒?”
“我才不會看錯呢。”黃麗梅最不喜歡彆人說她錯,立刻吐出實情,“這對粉蕊金鏤花,我向祖母討要她不給我,說是要留給大嫂。現在祖母把花送給留兒姐姐,就是相中了她,要讓她做我大嫂呢!你不信去問我二姐,她也知道。”
“是吧,我去問問。”薑慕燕聽得心突突直跳,轉身去找妹妹,低聲將黃麗梅的話講了一遍,然後急切道,“這金鏤花你不能再戴了,咱們趕緊還給她們。”
薑留頓時覺得腦袋上這倆沉甸甸的金絲桃花有千斤重,不過她的脖子夠硬,還撐得住,便小聲跟姐姐道,“黃老夫人又沒明著講是給長孫媳婦的,咱們也不能當著張家人的麵去還。待會兒姐姐引開張家人,我讓母親幫我把花摘下來,還給黃老夫人。”
也隻能這樣了,薑慕燕把妹妹按在椅子上,“你不要走動,就穩穩坐著,免得把金鏤花弄壞了。”
“好。”薑留點了一下小腦袋。
“也彆抱弟弟了,免得他抓你的頭發。”
“好。”薑留再點一下腦袋。
“頭也彆點了,小心金鏤花掉下來。”
薑留……直著脖子道,“好。”
幾位夫人打了會兒葉子牌,便到了飲宴之時,仁陽公主和晏氏帶人去準備,薑慕燕抱著小悅兒與張夫人聊著張安學的事,將她引走。
雅正這才將金鏤花推到黃老夫人麵前,“方才人多,侄媳不好明言。您給留兒的這對金鏤花實在太貴重了,留兒實在擔不起,請您收回吧。”
黃老夫人看著桌上的金鏤花,抬眸問道,“老身既已送出,斷沒有收回的道理。楓兒媳婦可是聽了什麼閒話?不過是一對孩子們戴著玩的小玩意罷了,讓留兒戴著玩便是。”
您也知道有閒話,還將這東西送給留兒?!雅正心中不悅,正色起身行禮,“伯母請放心,今日來的沒外人,什麼閒話也傳不出去的。”
黃老夫人見此,便拉她在自己身邊坐下,解釋道,“也是老身考慮不周。這對金鏤花是太後賜下的,去年孩子們在我房中翻箱倒櫃地折騰,也不知從哪裡翻出來了,都吵著要。因隻有一對,給哪個也不合適,我便隨口說要留著給長孫媳婦。今日留兒的發髻散了,我當時隻想著要把府裡最好的東西拿出來給她,卻忘了還有這個事兒。”
雅正翻手握住黃老夫人的手,麵容溫和,言語真切,“今日為了讓我們吃得好,伯父親自入山狩獵,伯母您親手操辦宴席。見留兒頭發散了,您又將最好的金鏤花拿出來給她戴。您二老這份沉甸甸的心意侄媳明白——因為燕兒和留兒前些日子幫了劍雲,您二老便想把最好的都擺到我們麵前。”
說到這裡,雅正哽咽道,“兩年前,黃大哥和公主回城時,救下了留兒的命,留兒他爹也跟您二老有一樣的心思。他跟侄媳說,當時他都想把心掏給黃大哥。他還跟侄媳說,留兒就是他的命。劍雲這麼好的孩子,您二老必定也是把他捧在手心裡,當眼珠子疼著吧?”